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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任外頭北風席捲,忠王府上依然暖如春日。

  自兔緣村一行後,穆奚等人就在西唐住下。

  原以為西唐國師不過暫時提供住處,待到這一群老弱病殘都能下地走動,再收拾收拾,全部掃地出門。

  誰知晏鳴絲毫沒有要趕人的意思,也不提他們此後會怎樣,幾間房隨意他們住,炭火給得足,一日三餐還翻著花樣做。

  如此一來倒顯得他們在西唐置辦房產太過匆忙,就算再花重金圈地起屋,也比不得王府條件好。

  有時穆奚甚至都被這安逸的生活迷糊過去。

  可這無異於一種禁足。

  穆奚本人因著晏鳴那一下兇狠的鎮術,臥床了一段時間,期間阿梨負責陪他解悶。

  而那罪魁禍首晏鳴再沒有出現一次,阿梨則偷偷遞了話,說晏鳴前些日子十足懷疑自己的鎮術出了毛病,還是忠王油嘴滑舌一通哄騙,這才防止他對著鏡子給自己來一下。

  阿梨口中的晏鳴和忠王與穆奚的認知完全不同,與穆奚的感覺幾乎是兩個版本。

  在穆奚的概念中,晏鳴在兔緣村時喝令手下大殺四方時的氣勢,與在背後支持他的忠王,恰好形成一明一暗兩種奇異的搭配。

  穆奚一度篤定他們已經達成了某種合約,畢竟一名曾經落魄的國師和一位地位微妙的王爺之間,還是有不少能牽扯的利益關係。

  但在阿梨口中,晏鳴則可愛許多,沒錯就是“可愛”這一形容。

  穆奚有足夠的理由認為阿梨的濾鏡開的太高,至少在她的認知里,晏鳴所呈現出的一面,或者說給她的第一印象,實在是過於冷漠和淡薄了。

  手持金杖,不給任何人解釋的機會,連同行冷聽荷的言語都沒有半分力量。

  他清清冷冷打斷穆奚近乎崩潰的哭喊,在被蒙住眼睛的剎那,頗為嘲諷地笑了一聲。

  這也就導致就算是穆奚曾經痴迷的王爺配對臣子的先婚後愛系列,她都不能對晏鳴提起一丁點的好感。

  對方是真的差點害死了沈屹。

  如果不是蠱蟲的媒介還尚且存活,沈屹就不能安然無恙站在她面前,恐怕在她昏迷期間,就已經被人橫著打包回了大魏沈家。

  同樣受毒素影響的還有覃山柏,他在吩咐完後續調查後就一病不起。

  忠王府為他尋來了不少珍奇的藥材,從前覃山柏的病在冬日就會嚴重些,這次雪上加霜,更添病症。

  四個人里原先有三個病患,後來沈屹暫時沒有什麼狀況,穆奚也能四處走走,覃靈巫的病情時好時壞,不過好歹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於是冷聽荷提出搬出去住,不再打擾晏鳴和王爺蕭允。

  偏偏這一住還不許走了,軟磨硬泡要拖到年後。

  “先禮”用完,怕不是要“後兵”。

  “你說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們是魏國的細作?”

  穆奚在暖融融的屋子裡嗑瓜子,沈屹坐在一旁翻著書,遇著好玩的段子還給她讀上兩句,聽罷穆奚的疑問,沈屹搖頭道:“不會。”

  “是啊,帶著兩個大佬靈巫來當細作,不是蠢就是嫌命長。”穆奚伸手撩了撩沈屹額邊的碎發,“擋眼睛不,要剪了嗎?”

  沈屹抬頭看著穆奚自己手動收拾的劉海,眨眨眼,姿態十分之乖,說出的話又萬分欠揍:“讓我再禿一次?”

  沈屹的頭髮在這段日子來長得飛快,雖說沒有到古人長髮及腰的地步,也已經到了耳垂,新長的頭髮軟軟的手感很好,穆奚近來沒事總來摸,一天不摸就手痒痒。

  有時喜歡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穆奚卻也感到一分沉重。

  原先她無法確定沈屹對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究竟是少年人懵懂、衝動、沒有依據的喜歡,還是微末的好感積累起來的嘗試。

  就像當時穆奚回答他的答案是“我們試試”。

  愛需因果根據,穆奚拿不定注意,因為在她這裡沒有多少因,自然不會結出多少果。

  可再回想著,她與沈屹的感情太不對等,亦或者說,並不是相互照應,而是一方足夠激烈,另一方才有所回應。

  當一個人回應多了,卻不覺得累,反而感到喜悅,投入愈加濃重時,愛慕自然而生。

  穆奚並不認為當時她找死般跳起來蒙住晏鳴雙眼的行為,是見義勇為或知恩圖報,她就算單純的害怕沈屹受到傷害,怕他死去,怕他離開。

  “你說啥?”穆奚狠狠揉了沈屹的頭髮一把,沈屹則將書卷了,來敲穆奚的腦門。

  “小丫頭,小乖乖,都在?”冷聽荷推開門,見屋內場景“嘖”了一聲:“你們小娃娃都在大白天這樣‘打打鬧鬧’嗎?”

  沈屹接連咳嗽,穆奚假裝看不見他紅紅的耳廓,轉而對冷聽荷道:“冷師父,發生了什麼

  ?”

  “方才我和蕭允談了談。”

  口氣瞬間兇狠起來,穆奚才不相信冷聽荷是用溫和的方式談話,總之她現在還有些餘氣未消的模樣。

  談話內容必然是關於他們之後的去向,晏鳴稱西唐正處理兔緣村及其他相關的靈巫事件,而靈巫的安排又與冷聽荷和覃山柏脫不了干係,故而先以緩兵之計安定他們,其他一切從長計議。

  這話這麼直白了當地說出來,聽來實在叫人火大,難怪冷聽荷氣得不輕,只是對方隨之又拋出一些線索,令冷聽荷想要立即跑走的火氣熄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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