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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事的,只是約莫會頭疼無力,過十日左右就能痊癒,好生調養還能好的更快些……至於昏迷……”太醫靈巫道:“興許是姑娘對靈巫鎮術的抵禦較為薄弱,才導致長時間昏迷。”

  “我就說啊,阿鳴怎麼會對一個小丫頭片子下這麼重的手!”臉生的男子也像是鬆了口氣。

  冷聽荷冷哼。

  “嘿呦,哼哼啥啊,又不都是我們做的決定,再者說兔緣村……”男子還想嘮叨,叫晏鳴出聲打斷:“好了。”

  握著金杖的晏靈巫道:“既然無事,那我們便先離開,補品會派人送來,有需要便叫阿梨去辦。”

  交代完就頭也不回走了。

  穆奚倒也不驚訝,晏鳴的性格還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他居然還讓人送補品什麼的,反倒是和他高冷不近人情不符。

  冷聽荷確定她這裡情況不嚴重,就道:“我再去看看覃阿山,阿屹你好生陪著穆奚,不過也要歇息歇息。”

  門扉一關,沈屹想要給穆奚再去添些熱水喝,卻叫穆奚一把抓住了袖子。

  現在穆奚一用力頭還疼的厲害,但她並不想放手。

  沈屹心知她這是後怕,剛想坐下,穆奚卻又放開他,指了指桌上的水壺。

  轉身的剎那,便是那遲來的啜泣聲了。

  沈屹沒有直接安慰她,他只是安靜地倒了杯茶,甚至回身時比平日還要慢些。

  眼眶通紅的穆奚接過的了溫水,入口冷熱適中,便是這一口,令她這才覺得是真正活了過來。

  卻愈發不可收拾般想要流淚。

  她如同許久不曾這樣大動感情,一點點微小的觸動都動容不已。

  沈屹將她輕輕抱在懷裡,讓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上,如此即便再兇猛的淚意都不能被彼此看見。

  “沒事了。”他放低聲音說著,“我們現在在西唐晏鳴的府邸上,兔緣村那邊……事已至此,便也就如此吧。”

  “那你沒事吧……”穆奚抽抽鼻子,她不知該如何去問,沈屹卻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將本就睡亂了的頭髮揉得更加彭松。

  “兔緣村的母蠱和媒介已經混為一談,他們除掉了兔緣村的人,但似乎因為無法提供更多的媒介,外抓的人裡頭也有不少臨時做成媒介來用,我們這一些人便是如此。”

  他真的沒有隱瞞。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沈屹沒有暴斃而亡,他的媒介沒有死,但母蠱恐怕已經不能倖免,也就是說他體內的蠱蟲已經因母蠱的死亡開始釋放毒素。

  原來沒有完全解決。

  然而已經足夠,毒還有解的機會,人還在就好。

  穆奚點了點頭,用袖子抹了眼睛,她還想問兩句兔緣村和祝沾衣的事情,沈屹便用最簡潔的語言向他說明。

  柳碧在事發後服毒自盡,但在她的房中隔層里,晏鳴等人搜出了一封遺信。

  故事得以窺見了全貌。

  謊言夾雜真相,柳碧的往事如同她所講,曲折離奇。

  她的父母是真的不和,她也是真的質疑人間的情愛,但祝沾衣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

  祝沾衣與他結識的真正地點就是在西唐國都,落葉的秋日。

  她跟著他念書,祝沾衣是柳碧在漆黑一片的家中可遇不可求的希望。

  柳碧的母親不是憂鬱而亡,而是在一次爭執中怒火中燒,想要用剪子殺死柳探花,最後卻被誤傷致死。

  從那一刻起,於柳碧而言,愛是血光和毀滅。

  而後柳探花被流放,柳碧沒有跟著,是祝沾衣帶走了她。

  “那時,他仍待我如學生,如妹妹。”

  祝沾衣並沒有對柳碧有什麼男女邪念,因為他一開始就是為了柳碧而來,他為了祖蠱而來。

  聽到這裡穆奚便猜想柳碧的父親淪為階下囚是否是祝沾衣的手筆,但都已無法考證,祝沾衣帶柳碧回到了柳村,開採山石的同時,布置著蠱蟲的局。

  但有一日,他忽然後悔了。

  柳碧如今不死,是因蠱蟲初期培育需要祖蠱的支持,可在局成後,柳碧必然沒有活路。

  在下殺令的那一天,祝沾衣對她交代了所有真相,對她說:“你跑吧,去到西唐的國都,去找晏靈巫,或是天南海北,隱姓埋名,也許同樣能好好活下去。”

  柳碧沒有跑,她藏在米缸中,目睹了祝沾衣的死。

  來殺他的是周雪昭。

  兩人爭執,周雪昭怒斥他的背叛,她叫他“祝沄”,讓他不要忘了他們曾經的血淚與付出,祝沾衣則淒涼一笑,再不肯回答。

  刀光過處,血色染紅了黃土。

  後來的事情柳碧在書信中一筆帶過,大抵是她發了瘋,竟通過蠱蟲將周雪昭殺打傷。

  而在她守著祝沾衣屍首渾渾噩噩了不知多久後,有一人來到,告知她“復活”祝沾衣的辦法。

  條件便是替他們做完這一局。

  可直到書信的最後,柳碧都沒有將幕後主使寫出。

  她說那些人在最絕望的時刻給了她盼頭。

  她說這世界善惡情愛,真是好難懂。

  “可不是難懂。”

  穆奚閉上眼,既然真相大白,後續自然輪不到他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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