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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巫大人,他們什麼時候會醒?”
“別大人大人,你要是願意叫我童哥也行。”
“……”
“童明……先生,靈巫是不是都很有錢?”
童明仔仔細細盤算著自己的含金量,:“在下覺得至少現在和後面的五十年,我家都餓不死。”
“童明先生已經成家了?”穆奚問。
“在下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
可以可以,不愧是二十九的童顏靈巫。
靈巫輕輕搖頭:“我沒有成家,孩子都是收養。”
“啊……”穆奚也不好意思問個為什麼,只能發出無意義的感嘆詞,外加一點廢話:“童先生的孩子應當都很聰明。”
“都笨得很,你別不信,都不是靈巫呢,現在最喜歡的事是下河摸魚,在屋子前堆雪人。”童明說到家裡的孩子,連神情都變得溫柔,不自覺微笑。
便是這時他與容貌並不相符合的成熟才有此體現。
他看向穆奚,道:“我曾經想要向師父學如何測算姻緣,後來才發覺,姻緣算不出來,姻緣得靠你自己去尋,去守。”
也許他有過一段可以編撰小說的愛情,生離死別,轟轟烈烈,而穆奚又覺得他可能僅只是有一段遺憾,在細水長流的記憶里用漫長的歲月去銘記。
比起一個眼神就將普通人鎮壓的靈巫,這小小一間客棧裡頭上敷著藥的童明,與每一個外出的父親並無差異。
“先生似乎累了,您先休息,我就在隔壁。”穆奚退出房間,童明也未阻攔,只仿佛因身體的疲倦,撕裂般的頭痛而陷入一段煙雨空濛的往事,想要一個人安靜地回想和忍受。
“噗通!”
穆奚手剛觸碰到門板,熟悉的聲響就從門內傳出,不同於童明那邊,這裡頭可沒有什麼靈巫和大夫,這裡只有一個雲謹之!
她一腳踹開門,果真見雲謹之仰面朝天,平躺於地。
穆奚渾身發冷,生怕雲謹之這一摔給摔岔了氣,把本就弱的可以的身子徹底整完蛋。
“啊……”
“阿雲!你醒了?!”穆奚急忙將他攙起,又不好隨意搬動,只能讓他半靠在身上,雲謹之唇色發白,又開始哆哆嗦嗦將他那句:“沈翮……他被……”
“他被怎樣?你知道他在哪?”穆奚胡亂按住他的人中想要給他吊住一口氣,雲謹之氣息微弱地說:“不,他被人抓走了……那人說……”
“咳咳,他說,他要毀掉覃門,他要毀掉……沈家。”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雲謹之:啊……我好虛……我要暈……
穆奚:不許嗝屁!把話說完!!
雲謹之:好殘忍……
穆奚:說話說半句就歇菜的才是種殘忍好麼!
第17章 第二次爆炸
奄奄一息的雲謹之語不成句,顛來倒去都是“沈家”和“覃門”。
他的脖頸向後仰折,呼吸凝滯急促,穆奚見狀不由高聲大喊:“大夫!大夫——”
可偏偏二樓隔音效果好的離奇,也沒個鈴鐺給她充當急救鈴搖,她這一叫,最先驚動的還是隔壁的童明。
“你扶穩他,我去叫大夫。”
童明立即轉身向樓梯口跑去,他是跑著去的,新換過的青灰衣裳在穆奚瞳中留下翻卷流動的一抹。
穆奚抬袖子擦了擦還沒掉出眼眶的眼淚,暗罵自己太不爭氣。
緊要關頭掉鏈子不說,都人命關天了還慌得腦子轉不動。
她越想眼睛越酸,只得雙手用力一揉,與此同時童明已經引著大夫上了樓。
這次大夫可以稱得上是火速前來,也不知童明用了什麼辦法,直接拉來了醫館鎮館老大夫,放在現代那便是古董級的人物。
穆奚聽他的指示將雲謹之平放在地,鬍子一溜長的老大夫直接跪坐在地上給他診治。
童明在一旁說:“到外面去,老先生的弟子隨後就會上來,莫要打擾他們。”
退到醫館二樓小廳,穆奚往椅子上一癱,童明失笑:“後怕了?”
穆奚坐了一刻鐘,差不多覺得緩回了力氣,她站起身就要往樓下走,童明叫住她:“你要去哪裡?你可知現在你該在別院避難,而不是在大街上亂晃。”
方才童明及時出手相助,即使是去幫忙喊個大夫,也足以對她有所觸動。
他們靈巫向來背著高高在上的名頭,養尊處優慣了,老百姓的性命便不放在心上,或者說是並不很放在心上。
其中以西唐國師晏鳴的見死不救為最,原書里他就立著典型的冷漠刻薄的形象,而童明時而成熟時而玩笑的態度,總叫穆奚拿不定主意。
畢竟靈巫具備極高的洞察力,這就掩蓋了他們一些善行背後的目的。
可現下穆奚實實在在對他心存感激,她搖搖頭:“我出去透透風。”
出了醫館後穆奚沿著朱雀街後的小巷抄了條近路,眼看轉彎後就是沈家的後門。
一條黑影從拐角猛地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