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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二人從前在侯府里的小院, 一直都空著, 沒人敢住。

  顧盼被鍾硯抱下馬車, 眼神愣愣望著鍾府門前的牌匾,透白的皮膚在冰天雪地里襯的更為雪白,狐狸毛制的柔軟圍脖將她的下巴藏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烏黑亮眼的雙眸。

  鍾硯側眸, 沉默望著她,少女仰著纖麗白皙的脖頸, 線條柔和, 臉上的神情也不自覺柔軟了起來。

  顧盼慢吞吞跟在他身後, 經過正廳時,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停了下來,她望著正中間的太師椅, 嘴角微微上翹,好像想起了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

  她還記得,穿越而來的第一天,她便是在正廳里同鍾硯大吵了一架,脾氣好涵養也好的鐘硯被他弄的耐心盡失,沒克制住怒氣推了她一把,她的額角撞出一個大窟窿。

  那時候她過的如履薄冰,做事瞻前顧後。

  顧盼一進了屋,就將身上的斗篷脫了下來,懶洋洋坐在窗格邊的軟凳上,她順手開了窗,所見的景致和從前沒有兩樣,她背對著鍾硯,問:“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鍾硯見她踢了鞋子,眸色暗了暗,沉吟半晌後,道:“你不喜歡皇宮。”

  他知道,她素來就不喜被拘束著的日子。

  顧盼趴在窗邊,柔軟的墨色長髮順著風起的方向飛揚,她轉過身,艷麗嬌媚的臉撞入他的視線,紅唇一張一合,她道:“你說的沒錯,我還是更喜歡侯府。”

  暖烘烘的屋子,將她的額頭悶出了細汗,巴掌大小的臉也被熏的紅通通,如剛成熟的蜜桃,香氣誘人。

  鍾硯上前兩步,單手捏著她的下巴,力道輕輕地確保不會弄疼她,他用帕子將她額頭上冒出的細汗擦拭乾淨。

  近在咫尺,顧盼能聞見屬於男人身上那股清冷的松針香。

  顧盼在鍾硯鬆開手的瞬間,忽然間摟住了他的脖子,她望著男人紅透了的耳朵,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她的笑聲雖然小,對鍾硯這樣耳力驚人的人來說,卻能聽得清楚。

  或許知道顧盼在笑什麼,鍾硯皺了皺眉,指骨捏著她柔軟纖瘦的腰肢,烏沉沉的眼眸深望著她,薄唇微掀,“笑什麼?”

  顧盼方才去勾他的脖子也不過是一時興趣,這會兒被他掐著腰一動都不能動著實是不好受,也有些煩。

  她伸手指了指男人的耳朵,“你耳朵紅了。”

  鍾硯則表現的很是淡定,嗯了聲,臉色如常,一點都沒變。

  “你是打算讓我以後都住在侯府了嗎?”

  “不是我,是我們。”

  顧盼靜默,隨即問:“你不當皇帝了?”

  鍾硯挑了挑眉,口吻相當隨意,“還有太子。”

  他伸手替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接著往下說:“窈窈,太子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他已經二十了,完全能擔得起大任。”

  哪怕鍾紹願從小在父親的庇護下長大,手段心智都並不弱,十二歲就會利用人心剷除異己了。

  他也僅僅是看上去柔和罷了,內心強硬,不是個心軟之人。

  顧盼有些走神,“是啊,他都二十了。”

  每每提起這件事,顧盼的心情就都不太好,她錯過了兒子生命里的太多時光。

  不僅是願哥兒,還有小平安,她都沒怎麼照看過。

  顧盼興致不高,等到鍾硯去解她的腰帶時,她還將人給推開了,水潤的眼眸巴巴望著他,按著他的手不讓他胡來,接著問:“你說的沒錯,他今年已經二十歲了,還沒有喜歡的姑娘嗎?”

  鍾硯沒問過,也不想去管兒子這方面的事,他想了想說:“不清楚。”

  顧盼不死心,“那.....那就沒有別的女孩子喜歡他嗎?”

  願哥兒不僅是一國太子,長得還好看,脾氣看上去也不像是個差的,再怎麼樣也不會沒人喜歡吧?

  鍾硯說:“也許是有的吧。”

  顧盼有些犯愁,“改天,我得親自去問問他。”

  鍾硯不太在意,含糊的嗯了兩聲,又接著去解她的腰帶。

  她在他面前實在纖弱,不堪一擊。

  不過鍾硯不似從前那般囂張強勢,事後還同她溫存了良久。

  顧盼睜眼醒來天已經黑了,鍾硯在她睡著的時候去前院同鍾虔提了一句,往後他和顧盼都要在侯府住下。

  鍾虔自然是吃驚的,隱隱有抗拒,不過眼前的人是帝王,哪怕他不情願也沒法子。

  他只是不明白鍾硯為何當放著好好的皇宮不住,偏要回侯府。

  監國的太子,抽了空才有機會從宮裡跑出來一趟,侯府的奴僕大多認識這位年輕有為的太子殿下,恭恭敬敬將人迎了進去。

  顧盼見了二十歲的兒子,還是不太適應。

  不過鍾紹願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跟著一個長相漂亮身材清瘦的少年,個頭比他矮一些,卻是長得比他還好看幾分。

  即便是鍾紹願沒有主動提起他身後的少年姓甚名誰,顧盼也猜出來了少年的身份。

  她的眼眶熱熱的,喉嚨哽咽,有些酸澀。

  顧盼紅著眼對鍾紹願笑了笑,瞭然問道:“那是燈燈吧?”

  她還記得小平安的名字都被改了的。

  鍾紹願點了點頭,在母親面前他慣來也是個會做戲的,做足了兄友弟恭的場面,笑著道:“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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