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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硯摸摸她的頭髮,渾然不在意,“我不疼。”

  像個變態。

  還是個神經病的變態。

  顧盼緊繃了一整夜的神態這會兒才勉強鬆懈,熬了一個通宵,這會兒沾了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鍾硯精神氣很好,喝了藥後靠著枕頭,屋外等待良久的大理寺卿好不容易才等到被召見的機會。

  年輕的大理寺卿,臉色不太好看。

  鍾硯看都沒看他,低聲道:“不用審了,直接殺了吧。”

  他說的是寧安郡主。

  大理寺卿臉色微變,猶豫片刻還是開腔道:“皇上,郡主畢竟是鎮南王唯一一個女兒,不若網開一面......”

  還沒說完,鍾硯抬起臉,眼神冷冷的,十足的殺氣斂在眸中,他冷笑了聲,很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正因為她是鎮南王的女兒,朕才會給她這麼痛快的死法。”

  他眼底的煞氣一閃而過,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現下躺在床上沒法起來的人就是顧盼了。

  她身體弱,被刺了那麼一刀,能不能活還是個問題。

  大理寺卿見皇帝心意已決,也很識趣的閉嘴了,沒有再多說什麼。

  顧盼是非恩怨分的很清的人,鍾硯這回是為她受的傷,故而這個男人厚臉皮的要求她伺候起居,她也沒有拒絕。

  七天之後,鍾硯才能勉勉強強的下床。

  他已有了一段時日沒有上早朝,朝堂上積攢了許多奏摺等著他批閱。

  鍾硯直接將她的屋子當做書房來用,整日都待在她的屋裡,批摺子的時候還厚著臉皮說自己抬不起手。

  顧盼覺得他這種行為實屬不要臉,本來不想理他,但又被他抱在腿上哪兒都去不了,若是她一走,鍾硯便不肯吃藥。

  顧盼只想快些將他的傷養好,便什麼都不欠他。

  鍾硯懶洋洋的將面前的奏摺丟給她,“你來看。”

  顧盼別開眼,煩躁道:“我不識字。”

  “那我念,你來寫。”

  “我也不會寫。”

  鍾硯就開始笑,“那正好,我教你寫字。”

  他就這樣順理成章將奏摺丟到一旁再也不管,顧盼咬牙切齒的拿起毛筆,臉都不紅,冷靜的不得了,說:“我突然就會寫了。”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偏鍾硯抱著她的時候還喜歡親她的脖子,有事沒事就咬一口,仗著自己是個病人,仗著這段時日,顧盼不會和他計較而為所欲為。

  她握著毛筆的手在發抖,喉嚨深處的聲音都嬌媚了幾分,“你別這樣......”

  好在鍾硯不敢真的惹她生氣,逗夠了就收了手,摸摸她的臉,好聲好氣的哄她,“不鬧你了。”

  顧盼照顧了他整整一個月,鍾硯的傷漸漸好了起來。

  這個時候,冬天都快要過去了,京城也再沒有下過雪,轉眼又快要過去一年。

  有時顧盼望著遠處的天空,也有自暴自棄的想,要不然就算了吧。

  忘了吧。

  就這樣待在這裡,陪他耗一輩子。

  冬天剛過,鍾硯便要立她為後。

  這個時候顧盼才想起來,她還有一件事沒做,她還沒有告訴顏父他的女兒已經死了。

  顧盼沒法出宮,只好去書房找鍾硯。

  這是她入宮之後頭一回主動去找他,一路暢通無阻,守在門外的劉墉瞧見她後,愣了一愣。

  顧盼抿了抿唇,問:“他在嗎?”

  “在。”

  “我能進去嗎?”

  劉墉哪裡敢攔她,立馬開了門,“您快進去。”

  鍾硯在書房裡同人議事,趙隨和徐長河望著突然闖入的顧盼皆是一愣,尤其是趙隨,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良久。

  鍾硯沉著臉,立刻將書房裡的另外兩個男人給打發走了,“你們先去偏殿等著。”

  人一走,鍾硯對她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顧盼直接說:“我想出宮。”

  鍾硯看著她的眼神沉了沉,面色不變,問道:“出去做什麼?”

  顧盼抿緊了薄唇,“有些事情總要說清楚的。”

  說明白了,將來她回去了才不會留下遺憾。

  顏父是那麼的疼愛他的女兒,她不能欺瞞他。

  鍾硯聰慧過人,一猜便猜出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沉頓片刻,道:“我讓他進宮。”

  顧盼微怔,覺得這樣好像也沒多大的分別,只要讓她見到顏父就夠了。

  第二天中午,顧盼就見到了顏父。

  見到他後,顧盼忽然就喪失了和他說出真相的勇氣,她忽然間開始猶豫,把真相告訴他,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或者是繼續欺騙他?

  她出神這會兒,顏父抓著她的手,問:“兒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女兒怎麼忽然就和皇上扯上了關係呢?

  顧盼抬眸看著他關切的目光,啞然失神,而後改變了主意,她對他笑了笑,“爹,我和皇上......”

  她沉默後,還是說:“是兩情相悅,如今我在宮裡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我怎麼不擔心!!!唉,你進宮之後,我半點消息都打聽不來,問了趙隨那個狗男人,他也什麼都不說,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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