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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硯脫了衣裳,親手將紗布連著皮肉撕了下來,灑上藥粉,重新包紮了一番。

  傷口猙獰可怖,可他的表情冷冷淡淡,好像一丁點都察覺不到疼痛。

  劉墉什麼都不敢問,只得端著一盆盆血水往外送, 那麼大一個口子, 總不可能是自己折騰出來的, 想來想去,他覺得還是住在皇帝寢殿裡的那個女人最有嫌疑。

  劉墉自然是一句屁話都不會多說的,少說話多做事才是保命之道。

  鍾硯批完奏摺已經快到中午,他起身朝外走去, 步子大到身後的人快要跟不上。

  顧盼捅了人,這一覺反而睡的安穩, 再也沒有光怪陸離的夢境, 睜開眼天就亮了。

  坐起來後她做的第一件事, 便是伸手去摸枕頭下的匕首,意料之外的,這柄才傷過人的匕首乾乾淨淨的躺在枕頭底下, 並沒有被人收走。

  昨晚發生的事對顧盼而言就像是一場夢,那一刀包含了她隱忍多時的恨意,如果不是她膽子小,當時她就該上去再補上兩刀。

  鍾硯從來不叫疼,哪怕昨晚他疼的額頭冒冷汗,還是一聲都沒叫,同她說話的語氣與平時也沒什麼不同,仿佛他天生就是個不會疼的人。

  他只是會忍耐而已。

  顧盼已經不做鍾硯會把她放出宮的美夢,這個人就是死了,死之前也會把她拽下去。

  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的呆,動作慢騰騰的起床,伸了個懶腰,沒過多久,聽見動靜的侍女們低埋著頭進屋伺候她。

  顧盼不習慣被這麼多人伺候,揮揮手讓她們全都退下了。

  吃過早膳後,顧盼便躺在宮檐下的椅子上曬太陽,她不喜歡穿羅襪,雙腿盤坐起來,露出兩隻可愛的小腳丫。

  等快到了中午,搖椅上的顧盼聽見了鍾硯的腳步聲,下一瞬,男人便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鍾硯瞥了眼她的腳,順手將自己的披風解下蓋住了她的身體。

  劉墉方才一進來,就在心裡“哎喲”了聲,隨即趕忙低下頭,眼珠子不敢亂看。

  顧盼抬著下巴,陽光照耀下她的瞳仁像一顆純淨的玻璃珠,漂亮極了。

  她一動不動盯著鍾硯看,心想這男人怎麼被捅了一刀還和沒事人一樣呢?

  昨晚出了那麼多的血,她差點就以為鍾硯要被她捅死了,才不爭氣縮起來掉眼淚。

  鍾硯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冷聲對院子內外的其他人道:“你們都出去。”

  侍女和太監一個都不敢多留。

  顧盼被他抱回到了床上,鍾硯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踝,低聲問:“怎麼不穿襪子?”

  顧盼拿腳踢了踢他,好像他也沒生氣,她頓時覺得沒意思,懶洋洋的說:“不喜歡。”

  “地上涼。”他邊說邊幫她穿上了襪子。

  顧盼和他靠的很近,男人抬頭的瞬間,兩人的鼻尖都快撞到一起,她伸出雙手抵在鍾硯的胸口前,恰好抵著他受傷的位置。

  他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不痛不癢,好似與他無關。

  顧盼被他抱著坐在腿上,她懶懶的說:“你是真的不怕疼啊。”

  她都刻意在傷口上按了一下,這男人依然面不改色,連眉頭都沒蹙。

  鍾硯扣著她的腰,幾乎是湊在她耳邊說著話,“疼,但是沒你疼。”

  顧盼不太想搭理他。

  鍾硯似乎是來抱著她睡覺的,在顧盼三番五次都沒能成功將他趕走後,冷笑著說:“你信不信我再捅你一刀?!”

  鍾硯緊攬著她的腰,“隨你。”

  他摟著她睡了一個下午,鍾硯很久沒睡的這麼踏實,不過醒來後腦袋昏昏沉沉,胸膛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

  顧盼睡的也很沉,連身邊的人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在宮裡並不是很自由,連出這道宮門的機會都沒有,連著兩日,顧盼都沒有再見到鍾硯。

  等到了第三天,才從劉墉口中得知他發了高燒,病了。

  或許是和她刺的那一刀有關,又或者這是鍾硯苦肉計中的一環。

  顧盼聽了之後,反應淡淡,“哦。知道了。”

  劉墉心裡快要急死了,雖然一時半會不知道這位姑娘是何方神聖,但皇上待她的不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這天,白日裡好不容易降下的溫度,在夜裡陡然又升了起來。

  劉墉和太醫都急的團團轉,生怕出現什麼不好的事。

  顧盼被劉墉纏的沒有辦法,去看了一次鍾硯。

  她到的時候,鍾硯好像喝了藥剛剛睡下,他的臉色白的不太正常,看著便很虛弱。

  顧盼在屋裡沒待多久就想走了,她實在沒有什麼話可以和鍾硯說的了。

  床上躺著的男人忽然醒來,喉嚨里發出的聲音磁性而又沙啞,他道:“水,我想喝水。”

  顧盼裝作沒聽見。

  鍾硯這會兒看起來的確虛弱又有點可憐,他啞著嗓子又說了一遍,“我想喝水。”

  茶壺裡的水尚有餘溫。

  顧盼倒了杯溫水遞給他,鍾硯也沒有蹬鼻子上臉要她餵他喝,接過茶杯抿了兩口水潤嗓子。

  緊跟著,他還咳嗽了好幾聲,如此一來,氣色看起來更加不好。

  “我走了。”

  “走”這個字好像刺激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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