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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暖和,萬里無雲。
她記得她死的時候,還在初春,剛開了春的那段時間好像每天都很冷。
如今瞧這天氣,像快入夏了。
她問:“我死了多久了?”
系統沉默,而後如實回答:【三個月。】
也正是因為三個月了系統還沒法子修復bug,迫不得已才給顧盼重新安排了個身份。
“砰”的一聲,顧盼將窗戶關上,“都三個月了我的屍體還在?!!鍾硯那個狗東西也沒幫我給埋了?!!”
系統:【是的呢,連牌位都沒有呢。】
顧盼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感受,提起鍾硯的名字還能想的起曾經咬牙切齒的恨意,但又好像沒有強烈的拉他同歸於盡的恨。
院子外忽然間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房門被人粗魯的推開。
顧盼呆呆看著眼前富態的男人,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被這位衣著華貴的男人抱了個滿懷,“我的乖寶貝啊,你可算是醒了!下次可不能衝動往湖裡跳!!!”
抱著她的男人大概就是她的爹了。
男人抹了把眼淚,當著她的面開始咒罵,“操,那幫不能人道死廢物哪有臉挑三揀四,一個個退婚退婚,退他媽了個比,都是幫狗娘養的欠/艹的賤男人!”
顧盼:.......
這位爹似乎有點野。
顏高見女兒一副呆住了的樣子,呸呸呸了兩聲,“乖女兒你可別聽這些話,你放心啊,爹爹今年一定想辦法把你嫁出去。”
顧盼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乾脆就不說話。
“窈窈,爹不煩你了,你趕緊躺回床上休息,爹晚上再來看你。”
好巧不巧,這具身體的主人的小名也叫窈窈。
顧盼從這位愛女心切的父親口中大致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顏高只得了她一個女兒,她三歲的時候母親便離世了,所以自小便是由這位父親帶大,性子也隨了她父親,大大咧咧不拘小節,沒個姑娘家的樣子。
而且這人運氣極差,出奇的倒霉。
不僅她倒霉,但凡只要是和她定了親的男人,也會變得很倒霉。
頭一個未婚夫從馬上摔了下來,摔斷了雙腿。
第二個正要說親的對象,突染重病,人差點就沒了。
第三個......
第四個......
第五個......
最後到第二十個……
通通都沒遇到好事!跟撞了邪似的倒霉!。
顏府有錢,從她十四歲那年起,到今年十八歲的“高齡”,物色了不下二十個未婚夫!沒有一個能好好活到他們成親那天。
因而她雖然貌美,卻也一直都嫁不出去。
顧盼知道後還挺高興,反正她也不想嫁人。
如今要錢有錢,要爹有爹,當一個貌美有錢的敗家女人,沒什麼不好的。
顧盼為了讓她這位爹放心,在床上多躺了幾天才出門。
她還在京城,卻一點都不擔心被鍾硯找到認出來。
顧盼神清氣爽買完喜歡的胭脂水粉,找了家酒樓坐下,大堂內不乏有高談闊論的男人們,更多的是聊著閒雜事的八卦路人。
“城門口的告示你們都看見了沒有?那個被懸賞千金緝拿的人到底是誰啊?”
“這你都不知道?”
“你知道?!”
那人一拍桌子,激動道:“可不就是聖上在少時便結了親的妻子,小太子的生母,之前不是說她死了,怎麼開始通緝一個死人?”
“沒死吧,死了還不辦喪事?”
“那誰知道呢,說不定恨極了所以連死了都不讓她安生。”
“銅雀宮的一場大火什麼都燒沒了,聽說這場火燒起來的時候,當今聖上吐血昏倒,這都快病了兩個月,一直都沒好。”
顧盼想都不用想這肯定是系統幹的好事。
她之前沒少在鍾硯面前說讓他幫她收屍這種話。
這下連屍體都沒了,他們兩個更加沒什麼關係。
顧盼在這家酒樓里聽了不少的八卦,侯門貴族到宮中秘聞聽了個遍,順便喝了兩杯小酒聽說書人說了一段書。
黃昏時分,她付了錢,正打算離開,卻聽見有人隨口提了句顧家的事。
“聖上這位原配是顧家的小姐吧?提起顧家我就想起來他們家最近在找大夫。”
“顧止行忽然間冒出來的兒子好像是個啞巴,所以他們才急急的在找大夫吧。”
“啞巴這種病怎麼可能治得好?要我說他們也是在白費功夫。”
“誰說不是呢,顧止行這兒子哪裡來的都說不準呢。”
顧盼面色一頓,小腿僵直,好心情被這通話敗壞的乾淨,她本是要往顏家回,卻渾渾噩噩繞到顧府的後門去了。
那道小門門口站著兩位她熟悉的禁衛軍,暗處里也藏了不少監視的人。
顧盼覺得鍾硯也是病的不輕,她都死了,還這麼盯著她的家裡人。
難不成以為屍體飛了,她就還活著不成?守株待兔想把她逮回去?
她從後門又繞回大道上,街上忽然間多出兩隊帶刀侍衛,顧府大門前被圍了起來,這條道一時也被封了。
顧盼被攔在原地走不脫,她淡定站在原處,看著不遠處停下的華麗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