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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煥章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撐著劍柄堪堪站穩,沉寂了幾秒鐘,他們二人又繼續打了起來。

  鍾硯用了十成功力,眼中發紅,絕不會要給他留一絲一毫的活路。

  趙煥章身上的傷漸漸多了起來,應付的很吃力,臉色慘白,眼神卻還堅定銳利。

  眼看著鍾硯的劍尖對準了趙煥章的胸口,劍身折射出一道白光,刺的顧盼眼睛酸疼。

  “不要!”她大叫一聲。

  鍾硯執掌長劍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冷眸中閃過一絲寒光,而後毫不猶豫刺了進去。

  鋒利的劍刃貫穿了趙煥章的胸口,涓涓不斷的血水順著他的傷口往外涌,他忍著劇痛,嘴角溢著鮮血,已是強弩之末。

  顧盼著急忙慌撲上去,卻被旁人強硬的拉開拽回,那些人死死抓著她的胳膊不讓她靠近。

  她急的跺腳,眼淚花直冒,什麼辦法都沒有,急的原地大哭了起來。

  趙煥章啞聲安慰她:“別哭。”

  顧盼哭的直打嗝。

  趙煥章受的這一劍傷及心脈,他的臉色慘白,腿腳漸軟,陡然半跪在地。

  他見顧盼哭的那麼傷心,自己也好生難過。

  明明一直以來都只想看她笑,卻總是哄不好她。

  趙煥章的意識逐漸渙散,眼前模糊不清,他好像又看見了顧盼躲在花叢中間眯眼大笑起來的模樣。

  她那麼的漂亮,猶如日光燦爛,

  趙煥章費了最後的力氣抬起眼瞼,哪怕說幾個字都氣喘吁吁,他氣息虛弱,對顧盼微微笑了一下,沙啞著嗓子,“窈窈,你到底有沒有哪怕是一天喜歡過我啊?”

  他的聲音太輕了,顧盼只看得見他唇角一張一合,耳畔嗡嗡,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她哽咽道:“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好不好?”

  趙煥章彎了彎眸,忽然又不想得到答案了,他改口同她說:“不要哭啦,多笑笑,好看。”

  他眼前昏黑,緩緩合上眼睛,往後仰了下去,轟然倒在地上,無聲無息,看不出死活。

  岑寂夜色中,鍾硯仿佛於暗/夜融為一體,精緻冷白的五官朦朧不清,他的耳邊迴蕩著顧盼悽慘的哭聲。

  鍾硯撫摸著自己的心口,空空蕩蕩好像被掏了個大窟窿,不是很舒坦。

  顧盼跪坐在地,遙遙望著不遠處趙煥章的身體,眼圈紅的能滴出血。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好像失去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鋪天蓋地的絕望淹沒了她,嗓子已經哭啞了,坐都坐不穩。

  過了很久很久。

  顧盼茫茫然的抬手擦乾淨自己的眼淚,忽然覺得趙煥章肯定還有什麼話沒有和她說。

  她太絕望了。

  心底最後一點僥倖,都被這不可改變的情節所泯滅。

  顧盼臉上染著的是趙煥章喉間濺出的鮮血,她也懶得去擦,抬起頭,巴掌大小的小臉,蒼白的面色都遮擋不住她驚心動魄的美麗,她啞著喉嚨,淚流滿面猶如梨花帶雨說:“你連我一塊殺了吧。”

  她撐著掌心,踉踉蹌蹌爬起來,手指冰冰冷冷,指著自己的心口,“來,往這裡捅,殺了我吧。”

  鍾硯覺得他心口疼的不太正常,支離破碎。

  淡然的眸光漸起猶疑,他到底怎麼了呢?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呢?

  顧盼一把握住劍刃,抵著自己心臟的位置,笑的花枝亂顫,“捨不得殺我?”

  她忽的用了力氣,差點就真的當著他的面,將劍刃捅入心窩。

  鍾硯猛然間回神,冷冷把手裡的劍奪了回來。

  顧盼不再笑了,望著男人的眼神極為冷淡,“怎麼啦?你不會還想把我留在你身邊吧?”

  鍾硯僵硬了一瞬,他點點頭,吐字道:“對。”

  鍾硯要得到她,兩年的時間夠長了。

  他自以為戛然而止的喜歡,無關緊要的情愛,比他自以為的更深更遠。

  可鍾硯此時並不知道姍姍來遲的愛意,半文不值。

  顧盼笑的停不下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她抬眸望著鍾硯,語調輕慢,“鍾硯,你說你容不下我的這個孩子。”

  “你如果逼我打了這個孩子,我就橫刀死在你面前。”

  “你要麼就殺了我,要麼就放了我。”

  “你自己選吧。”

  她決絕果斷,眼睛裡對他沒有愛沒有恨,沒有多餘的情緒,也不想再費力氣。

  鍾硯偏執道:“別想著能離開我。”

  顧盼一點都不意外他會這麼說,鍾硯馬上就是要當皇帝的人了,作為被劇情眷顧的男主,她確實不是他的對手,想逃也真的逃不開。

  顧盼笑了笑,“好,我不跑,只是我告訴你,我肚子裡這個孩子活著,我就活著,他死了,我也就死了。”

  鍾硯手腕青筋畢露,靜靜看著她,周身的寒意如冰刀利刃,手指攥緊,指節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緩聲道:“知道了。”

  一字一句,從自己口中說出的字眼化作最尖銳的武器,從他的腦仁穿過。

  顧盼看了他一眼,啞著喉嚨譏誚道:“沒想到你還樂意替別人養孩子呢。”

  殺人誅心,誰不會?

  第六十章

  壽成殿內, 慶元帝半死不活躺在床榻上,死氣沉沉, 雙眸渾濁, 他被身邊的太監攙扶著坐起來, 背靠著枕頭,咳嗽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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