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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硯抬起手邊的花瓶朝他的臉面砸過去,“閉嘴。”

  他緊緊咬著牙齒,扶著書架的手指在發抖,殺了趙煥章的欲望從未這麼強烈過。

  孩子七個月大的時候,正巧又到了冬天。

  初冬的京城算不上冷,不過南方卻遭了雪災,趙煥章因為賑災的事和鍾硯起了衝突。

  這小半年裡,他們二人在朝堂上勢同水火。

  針芒對麥芒,誰也不會退讓。

  趙煥章遇事碰了底線,便會十分強硬,連商討的機會都不給,撥了十萬兩白銀,且派自己信得過的親信帶著銀子去往南方受災之地。

  鍾硯這回竟然沒說什麼,趙煥章只當他終於明事理肯消停一次。

  冬至後的第五天,京城總算飄起小雪。

  那看起來大概是很平常的一天,和其餘日子沒有任何的不同。

  趙煥章入宮去探望他的母妃,他剛換好衣裳,顧盼踮著腳摟著他的脖子,說著稀疏平常的話:“孩子今天踢我了。”

  她打了個哈欠,“早些回來。”

  顧盼比之前粘人,也更願意和他親近。

  趙煥章替她捋乾淨碎發,“我聽說母妃宮裡的鶴望蘭今年竟然開花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看嗎?等我回來給你帶一株。”

  鶴望蘭形狀奇特,卻異常的美,顏色嬌艷,倒也配得上她。

  顧盼眨眨眼,“你母親會願意讓你帶一株回來?”

  趙煥章莞爾,“一株花而已。”

  顧盼聽了很高興,“那我等你。”

  趙煥章入宮後,雪勢奇異的停了下來。

  丫鬟們在打掃院子,顧盼便坐在窗戶邊發呆,等著趙煥章給她帶的那株嬌艷的鶴望蘭。

  等到了下午,趙煥章遲遲未歸,還沒有從宮裡回來,顧盼有些不安,肚子也有點疼。

  侍女勸她睡一會兒。

  顧盼惴惴不安在床上睡了小會兒,醒來天都快黑了,趙煥章還是沒有回來。

  顧盼捏緊了床單,臉比紙還白,說話的聲音在顫抖,“太子可有派人來遞話?”

  虛弱的嗓音里夾雜著絕望的顫音。

  侍女點燈,邊回:“不曾,許是宮裡有什麼事耽擱了吧。”

  顧盼手腳一陣冰冷,渾渾噩噩穿上衣服鞋子,她深呼吸兩口,安慰自己不要亂想。

  她掌著燈籠,固執的站在門口,不安漸漸擴大,拽著她的心不斷往下沉。

  顧盼找出之前趙煥章親手雕刻的那根白玉狐狸髮簪,緊緊抓在手心,額頭冒著虛汗。

  冷風過吹起她的衣擺。

  太子府里外透著詭怪的安靜。

  時間過去了仿佛有半輩子那麼長,顧盼的腿又疼又酸,她扶著門框,強撐著力氣,穩穩站在迴廊之下。

  遠處的火把閃著微微搖晃的光。

  大門被人緩緩推開,門板不輕不重撞到牆面,在寂靜的夜裡,發出一聲令人難以忽略的聲響。

  顧盼被這道突兀的聲音驚動,手鬆了松,白玉髮簪從掌心滑落,響聲清脆,碎成了兩截。

  她低頭看了眼,著急忙慌想撿起來,卻彎不下腰,等她再次抬起臉時。

  太子府里里外外已經被黑衣玄鎧、手握長刀、面無表情的金吾衛包圍了。

  鍾硯一身月牙色的衣裳,意外刺眼,

  寬袖長衫,衣袂飄飄。

  青年指骨削瘦,冷白的手指執著一柄長劍,以血洗劍,劍身上的鮮血順著往地上落。

  殺氣漫天。

  顧盼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方才府里如此安靜。

  鍾硯血洗了東宮。

  第五十九章 (大修,麻煩重看)

  太子府上下被這幫金吾衛圍了個水泄不通。

  顧盼的臉越來越白, 在這清冷疏遠的月色中顯得極為脆弱,十指扣緊了門框, 用力攥著手指頭。

  空氣中浮動的血腥氣讓顧盼覺得有些犯噁心。

  她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鍾硯臉上表情平淡冷然, 冷冰冰的長夜裡,淺色瞳仁中流轉著冷冽之氣,月牙色的交領長衫,衣擺下方沾著乾涸的血跡。

  他的雙眸盯著顧盼凸起的小腹,眸色漸深,凜冽的寒氣緩緩自眼底翻湧。

  鍾硯發現自己比想像中更加討厭看見她大著肚子的模樣,極其的礙眼。

  空氣靜止, 沉默良久, 顧盼才緩緩地發出沙啞的疑問:“鍾硯, 你這是要做什麼?謀反嗎?”

  比原著里的時間要提前了兩個月。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顧盼關心的是趙煥章是不是還活著。

  鍾硯眉尖微動,抿唇不語,似乎沒有打算要回答她這個問題。

  慶元帝在今天傍晚昏迷不醒,御林軍將太和殿圍了起來, 任何人都不許進去探視。

  包括李貴妃和趙煥章。

  鍾硯等了這麼多年,若是他足夠理智第一時間便是該入宮控制住宮裡的那些人, 名正言順的取而代之, 而不是等不及先來太子府。

  “你在等誰?”

  顧盼輕嗤, “總之不可能會是你。”

  鍾硯胸腔中湧起一股嗜血的殺意,夾雜著鈍鈍的沉痛,他茫然的眨眨眼, 不明白為什麼這股毀天滅地的痛與恨,會越來越激烈。

  心尖軟肉上的針,像是被人換成了重重的鐵錘,顧盼每說一個字就像在他的心口上狠狠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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