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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和兒子一起盪鞦韆,也能碰見鍾虔,他欲言又止,眼神嫌惡。

  顧盼讓碧青將孩子抱回屋裡,自己則坦坦蕩蕩的迎著鍾虔鄙夷的目光,她問:“你是過來罵的我?”

  鍾虔也是撞見鬼了,覺得他腦子有病才特意繞到她的院子。

  “你不該罵嗎?!你知不知道外邊現在都傳成什麼樣了?”

  “不知道呢,不如你來告訴我。”

  禍國殃民、不知廉恥、水性楊花。

  評價絕不會好聽就是了。

  茶館裡那些怒罵太子的話則更不堪入耳。

  鍾虔有些生氣,讓他當著面罵顧盼他也罵不出口,胸口堵著一口氣,憤憤道:“我真是不明白你怎麼想的!太子也是腦子有病!”

  不就是個長得漂亮點的女人嗎?!至於為她神魂顛倒嗎!?

  顧盼覺得好笑,“想不明白就別想了,趕緊滾吧。”

  鍾虔的氣沒處使,“滾就滾,我還不想看見你。”

  他一走,院子裡又重新清淨下來。

  也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鍾硯完了。

  都以為是她不知檢點要攀高枝,沒有人知道是鍾硯親手將她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俏俏還是很喜歡他父親的,連著兩天沒見到鍾硯,連陪著顧盼一塊玩的興致都不高了。

  晚上孩子忽然開始發燒,顧盼讓碧青趕緊去找大夫,自己也是一夜都沒睡。

  小朋友睡著了都還要抓著她的手指頭不肯放,顧盼只得一直守在床邊,她低頭看著兒子,眼睛酸酸的。

  鍾硯深夜過來,看了眼孩子,探過體溫,而後轉過身問她,“孩子吃過藥了嗎?”

  顧盼嗯了聲,隨即覺得好笑,沒想到他們倆還能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說話。

  她站在鍾硯身後,看著男人的側臉,一字一頓慢慢的說:“我不和你搶孩子,你讓我離開。”

  她也知道侯府不可能會把俏俏讓給她,把兒子交給侯府養也挺好的,吃穿不愁,生下來就是尊貴的小少爺。

  鍾硯替兒子掖好被角,回過頭來望著她的眼睛看,這雙眼睛裡冷淡暗淡,看向他時再無光亮。

  就像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看著他。

  “顧盼。”

  這生疏和冷漠的稱呼。

  “你說,我聽著。”

  鍾硯按著她的手腕,勾著森冷的笑意,聲音也冷冰冰的,“怎麼了還不高興?你不是喜歡他嗎?”

  顧盼被他按著手不得動彈,後腰抵著桌角,她氣的低低笑了起來,“對,我就是喜歡他。”

  忍回眼淚,她仰臉,“多謝你成全我們兩個。”

  顧盼企圖從鍾硯臉上找到哪怕只有丁點心痛的表情,可是都沒有。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他分毫不曾被傷害。

  鍾硯眼睫動了動,指腹抹開她的淚花,溫聲細語說話時的模樣和平日沒什麼區別,“太子從前給你寫的那些書信都還躺在我書房的抽屜里。”

  “窈窈。”

  她手指一顫,靜待後文。

  鍾硯繼續說:“趙煥章要我把你完好無損的送到東宮,八天後,我送你過去。”

  顧盼一直都覺得心如刀割,那種像被人在心口掏出個大窟窿,疼的話都不會說,疼到眼睛冒暗光的感覺,只有在小說里才會出現。

  原來這些痛到說不出話的感覺是真的會有,不是杜撰出來的。

  她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聲音嘶啞的早就聽不出原來的聲線,她的質問都是那麼的無力,氣若遊絲,“阿硯。”

  顧盼視線朦朧模糊,“這兩年多里,我對你不好嗎?”

  男人似乎嘆息了一聲,並未作答。

  顧盼的腿腳都沒多少力氣,癱軟在懷中,纖細的脖子努力向上仰了仰,眸子紅的幾乎能滴血,她嘶啞著嗓子,拔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我對你不好嗎!?難道我不是真心待你的嗎?!”

  她為了他同博平郡主周旋,為了給他拿藥,受過鍾虔的欺負。

  點點滴滴,字字泣血。

  哪怕早就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男主冷漠又絕情,可這件事真的發生之後,她真的沒辦法接受。

  顧盼說完那兩句話,好似渾身的力氣都被人抽乾了,她的聲音輕的快要聽不見,低到塵埃里:“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啊。”

  怎麼能這麼利用她傷害她呢?

  怎麼可以將她的真心棄之如履,踩在腳底,看都不看一眼呢。

  顧盼看著他,像從來就不認識這個人一樣,諷笑道:“原來你就是這麼喜歡一個人的。”

  鍾硯抬眸,“窈窈,喜歡是這世上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虛無又廉價。

  顧盼笑著問:“所以你可以的利用我,為了你要的權勢,把我送給趙煥章,是不是?”

  “鍾硯,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

  這世上能讓鍾硯後悔的事和人少之又少。

  他緘默不言,心裡已給出了答案。

  他不會。

  不會後悔。

  男歡女愛於仇恨和萬里江山面前,微不足道。

  鍾硯是喜歡她的,但他的喜歡也就那樣了。

  戛然而止,中斷的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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