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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肚子裡可能還揣著孩子,若是動了胎氣可就不好了。
她無奈的說:“夫人,您同趙姑娘計較些什麼?如果不小心傷了自己可怎麼辦?”
顧盼神情微微一動,剛要說話,卻聽外頭丫鬟隔著一扇門稟報,“夫人,世子爺方才回來了。”
離天黑還早。
顧盼心裡一驚,想著難不成是她打了人的事這麼快就傳到鍾硯耳里了?才讓他這麼早就從宮中回了府里。
鍾硯換了套常服,進屋時顧盼低著臉不敢看他,垂眸斂神,小臉蒼白無措,連頭髮絲都冒著種顯而易見的頹廢喪氣。
鍾硯幽幽目光端詳著她的臉,嬌嫩白皙,染了層淺淡的紅暈,輕咬著唇,略顯不安,手裡絞著帕子,微蹙眉頭,緊繃著小臉,不知道在和生著悶氣。
他漫不經心吐出三個字,“打人了?”
顧盼輕垂眼睫,喪氣十足,嘴裡嘟嘟囔囔,“怎傳的這麼快?就連你也知道了。”
那豈不是許多人都聽說這事了?
她身邊布下了幾個他的眼線,故而鍾硯對她的事向來消息都很靈通。
顧盼有點心虛,看了看他,小聲說:“她先欺負我。”
鍾硯並不搭腔,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她先嚇唬我、威脅我,還說要小心自己的命。”顧盼緩緩抬起眸,眼波顫顫,短短的對他的俱意一閃而過,她低聲啜泣,委屈巴巴的說著虛假情話,“阿硯,我最捨不得就是你。”
少女的手輕輕攥著他的衣袖,仰著雪白細嫩的脖子,眼眶微紅,蒼白的的臉色,脆弱的神情,萬分惹人憐惜,她邊掉眼淚邊試探道:“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手裡,體面的離開,我的命絕不由旁人做主。”
原書里顧六小姐有極致好運,也有著極端的霉運。
她擁有趙煥章獨寵的那兩年,擁有他最純粹的毫無保留的疼愛。
最後死的慘澹,被曾經一眼鍾情的丈夫,貫心而死。
她的命運始終都掌控在冷漠陰沉的男主手中。
鍾硯握住她的手腕,語速很慢很慢,輕挑散漫又好像很認真:“不對。”頓了頓,鍾硯扯起抹淡淡的笑意,“窈窈,你的命是我的,別人拿不走。”
她自己也不行。
第四十章 (一更)
陰沉冷郁的男主喜歡聽話的、柔弱的女人。
顧盼知道若是她足夠聰明, 就應該迎合鍾硯的話,藉此機會示弱, 裝出他最喜歡的乖巧少女的模樣, 向他示好。
可她張了張嘴, 卻像個啞巴一樣說不出話來。
少女臉色蒼白,眼睫輕輕顫動,瞳色一點點暗淡下去,指尖脆弱,抓著男人衣袖的手指慢慢脫了力。
油然而生的恐懼,緩緩從腳底蔓延至後腦,她不得不承認, 一直以來她都是害怕的。
鍾硯的心思太難猜, 深不見底捉摸不透。
男人的占有欲不等同於愛。
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什麼人, 他理性又強大,清楚明白自己應該要做什麼,將每一步都控制的很到位。
鍾硯是天生的掌控者,琥珀色的眼中仿佛誰都沒有裝下, 誰都不在乎,好像是喜歡她的, 但仔細往他那雙眼睛深處探索, 只會發現一片的冷漠。
顧盼隱隱約約明白鍾硯對她還不算愛, 只是他天生習慣了控制屬於自己的人,天生的控制欲讓他將她整個人劃歸為自己的領地。
顧盼低垂眼睛,纖長的睫毛細細顫抖, 遮住眸中神情,她勉強笑了一下,硬著頭皮去迎合他說的話,“我的心也都在你身上。”
鍾硯抬起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端詳幾秒,拿著手帕替她拭乾淨額頭冒出的細細的冷汗,問:“熱?”
顧盼穿的不多,輕衫薄裙,衣裳料子極為輕薄,穿在身上輕快飄逸,她搖搖頭,“不熱,就是你靠的太近有點悶。”
她這會兒實在不想和鍾硯貼的這麼近。
短短几個月,男人那種暴戾陰鬱的氣勢又加深不少,眼神微冷盯著你瞧時,便叫人招架不住。
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無用功,男主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陰沉沉的、冷冰冰的,面無表情極度冷淡,變得十分不好惹。
和男主有關的主劇情沒多大的變化,男主的人設也和原書沒區別。
唯一變動了的可能只有顧六小姐。
事到如今,顧盼也不知道她費盡心思對男主好,到底有沒有用?
“餓不餓?吃飯吧。”
顧盼忽然之間,想做一件事。
想試探鍾硯到底能容忍她到什麼地步。
她不太高興的別開臉,嘟起嘴巴,好像很不情願去看鐘硯,賭氣道:“我氣都氣飽了,哪裡還吃的下。”
鍾硯看了她一眼,說話語氣溫吞緩慢,“不是打了人?”
難不成還沒有解氣?
顧盼的眼尾紅紅的,分明是她先動手打了人卻還是一副受盡委屈的可憐模樣,鼻尖粉粉的,理直氣壯的說:“她也還手了的。”
她蔫巴巴的補充道:“只不過是她打不過我而已。”
趙姑娘雖然心機深,不過論動起手來確實不是她的對手。
顧盼側身而坐,無理取鬧胡攪蠻纏起來,“你這是在為她說話嗎?好啊,你母親本來就想讓她代替了我的位置,我看你好像也不討厭她,還有點喜歡她,要不然你休了我,直接將她娶進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