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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獵物的獨占欲不等同於刻骨銘心的愛意。

  若非有利可圖,鍾硯從顧盼轉變來討好自己的那天起,就不會搭理她。

  不多久,丫鬟便將在廚房裡煮好的藥端了上來,黑漆漆的一碗中藥光是聞起來的味道就讓人作嘔。

  鍾硯伸手,“把碗給我。”

  他接過碗,然後緩緩坐在床頭,扶起顧盼的後背,讓人靠著自己的胸膛,盛了一勺子的藥,遞到她嘴邊,“喝藥。”

  顧盼本來就有點犯噁心,難聞的藥味衝進鼻子,她更加噁心,快要吐出來了。

  鍾硯見她咬緊牙關不肯鬆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手指頭掰開她的下巴,強行將藥灌了下去。

  他向來笑意吟吟,裝的如沐春風,僅有的幾次冷酷強勢都是對著顧盼使的。

  顧盼喝了藥後,抱著被子滾進了最裡頭,像是想要把自己藏起來,生怕沒一會兒就又被他抓過去喝藥。

  折騰完這一出,天徹底亮了。

  前院昨晚就聽到消息,鍾硯請了大夫這事根本藏不住。

  博平郡主知道這事時,心情大好,一度以為是鍾硯這個兔崽子昏迷不醒了。

  經過嬤嬤提醒才知道原來出了事的人是顧盼。

  她心裡頭是很遺憾的,“真是想不到,先出事的竟然是她這個蠢貨?要知道我給鍾硯使得手段比在她身上多得多,這兔崽子也是命大,這麼些年過去,還吊著他半死不活的命。”

  嬤嬤只得勸慰道:“這事急不來,既然御醫都說他活不長,就一定活不長。”

  提起這事,博平郡主心裡就一肚子的氣,瞪眼道:“御醫還說他活不過十五歲,你看他十五歲那年死了嗎?!”

  “我真是一刻都忍不了,給我那討人厭的妹妹養兒子令我噁心,若鍾硯身上沒有流著皇家的血,我早就把他丟進井裡去了!”

  嬤嬤邊打量她的神色,邊小心翼翼的回話,“這麼多年,也不知道皇上還記不記得起這個兒子。”

  博平郡主冷嗤一聲,“記不起鍾硯是他的種,光是這一點我便不能光明正大的動手。”

  提起往事,還有她的妹妹,博平郡主還是恨的牙痒痒,恨中又帶著點暢快。

  她冷笑著說:“我這個妹妹也是個有本事的,當年把當今聖上迷得死去活來,差不多快要廢除六宮,把她放在心尖上疼愛,宮門都不捨得讓她出,像養著金絲雀似的養著她。”

  “真是好笑,誰又知道後來呢。”

  後來啊 ,她這個受盡寵愛的妹妹,是被皇帝親手殺了的,一刀捅入心窩,死後連個正經的墳頭都沒有,皇陵不得入,牌位也不准立,就連她生的兒子都被送了出來。

  這得是多恨啊。

  也難怪說最是無情帝王家。

  博平郡主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些事,時隔多年,意難平其實不止她一個。

  鍾硯不死,她心頭恨永遠難消。

  依照皇上絕情決心的態度,多半也是不想要這個兒子的。

  博平郡主回過神來,道:“你去我的庫房裡挑兩支上等人參送過去,說是我的一片心意,讓顧盼照顧好身體,不要讓府里人擔心。”

  嬤嬤得了吩咐哪敢不從,得了空閒便去挑了人參送過去。

  鍾硯一眼都沒看,直接就把人打發了。

  至於送來的人參,被他順手給丟了。

  顧盼吃了大夫開的藥,情況沒有好轉多少,小臉慘白,緊貼著後背的薄衫早就被汗水浸濕,眼眸濕漉,脖頸亦是被汗珠給打濕,整個人像剛被從水裡撈出來。

  喉嚨又癢又疼,顧盼哪怕在睡夢中都止不住會咳嗽,這一場病來如山倒,簡直奔著她半條命而來。

  接連三天,顧盼都起不來床,嚴重到她都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鍾硯看著她受苦楚,眼看著她瘦了一圈,臉上都沒剩多少肉了,她很脆弱,好像再來一場微風就能把她給打趴下。

  鍾硯偏偏生了一顆鐵石心腸,他從容不迫,每日給她灌三次藥,確保她死不了就成。

  木人石心,說的就是鍾硯這種人。

  剎那間的心動、臉紅和悸動,時而冒出來的讓人畏懼的占有欲、偏執性,對他來說都不等同於愛。

  鍾硯也不覺得自己會愛上誰。

  愛意,微不足道,甚至不值得放在嘴邊提起。

  鍾硯小時候短暫擁有過一隻貓,那隻貓是他祖母送給他玩的禮物,通體雪白,眼眸是罕見的藍色的,貓兒通靈性,乖巧聰明,十分可愛。

  他也很喜歡那隻貓,在身邊養了一年,感情甚篤。

  後來博平郡主口口聲聲被貓兒給衝撞,嚇的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雖不知真假,鍾硯就親手將那隻貓給殺了,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跟了他多年的小廝,利用起來亦是不會含糊。

  手段毒辣心思狠毒怕是少有人能與他匹敵。

  這世上,真的就沒有鍾硯做不出來的事。

  大夫連著來了三日,眼看情況越來越不好,他說:“雖說這毒還不致命,但若是沒解藥,恐怕夫人還得多受罪幾天......”

  鍾硯盯著顧盼看了半晌,冰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側臉,眼神溫柔繾綣,替她撫發,嗓子不知道怎麼的,聽起來有點啞,他說:“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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