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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暖和我怕它化了,就放在窗台邊,我帶你去看。”

  “好。”

  窗格支起的瞬間,簌簌冷風躍躍闖入。

  一個模樣可愛的小雪人安安靜靜放置在窗沿邊上,枯枝作手,紅梅點綴,還被人用碳畫了個高高揚起的笑。

  鍾硯的目光落在小雪人上,久久沒有移開,隨後扯了扯嘴角,笑了起來。

  他小時候看見博平郡主給鍾虔堆雪人,曾經也是很羨慕的。

  可這種好事,從沒落到他頭上。

  期待一次次落空,執拗在他本就扭曲的心上添了一把孽火。

  如今倒是有人肯給他堆雪人哄他高興,可是她也非真心。

  鍾硯牽動嘴角,“顧盼。”

  顧盼心裡一緊,“怎麼,你不喜歡嗎?”

  鍾硯碰了下她的臉頰,冷淡的聽不出情緒波動,“喜歡。”

  男人的手指撫過她的唇瓣,溫柔似燕呢喃,“我說過好幾次了,你待我好,我自然也會待你很好。”

  可若你要我的命,我也會一同把你拽進萬劫不復的煉獄。

  鍾硯是敗落腐爛藏於潮濕陰晦的惡魔,所以顧盼真的不該虛情假意哄騙他。

  第十六章

  也許是因為顧盼覺得自己害得鍾硯被踹下河,想到他本來身體就不太好,她內心愧疚的不行,這幾天幾乎是對他百依百順,被逼著練字也沒有什麼埋怨的話可說。

  鍾硯待人接物如沐春風,顧盼發現他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沒有任何架子,隨和且輕易就能接近,說話溫柔也不會落人面子,處處周到。

  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疏離感。

  可是這幾日鍾硯對她卻稍顯嚴格,顧盼有時實在是不想寫複雜繁瑣的篆體字,剛把毛筆放下來,就能聽見他略顯嚴厲的嗓音,“就這麼點苦吃不了?”

  顧盼已經快寫的神志不清,頭昏眼花,想回嘴但又硬是忍了下來,“手酸。”

  鍾硯靜默,然後按住她的手,“我再帶你寫一遍,練字這種事不可懈怠,要不然前功盡棄。”許是覺得自己之前的語氣太過冷硬,他緩了緩後說:“祖父本就不太喜歡你,我實在不想你不認字的事被拿去做文章,藉此來罰你。”

  聽起來像是為了她好?

  顧盼心裡那點不愉快消了點,乖乖被他按著手,一筆一划跟著又寫滿了整張紙,這回寫的總算是像模像樣,她盯著紙張看了好久,發現上面一大半的字她還是沒記住什麼意思。

  鍾硯鬆開她的手,往後退了兩步,他與神俱來的威嚴壓迫感忽然之間退卻消散。

  方才兩人靠的太近,背貼著胸口,氣息相近,氛圍曖昧。

  顧盼的臉蛋紅撲撲的,她自作多情將窗子打開,任由冷風把臉上的燥意吹去,趴在窗邊支著腦袋看外邊的雪景。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哪哪兒都是銀裝素裹的一片地,毫無鮮亮之色。

  鍾硯掃了她一眼,“關窗。”

  顧盼以為是他怕冷,趕忙將窗子關上了。

  兩人獨處多數時無話可說,各做各事。

  顧盼是個很能給自己找樂子的人,輕手輕腳退到外間,隨便叫了兩個丫鬟進來陪她打雙陸,坐姿不端,儀態也不文雅,沒有半點正經夫人的模樣。

  她自以為聲音壓的很低,奈何輕笑聲還是傳到了鍾硯的耳朵里。

  男人心情煩躁,白日壓下的火氣被她低忍著的笑聲給挑了起來,越燒越燥。

  京城有頭有臉人家的女兒哪一個不是儀態端方,內斂懂事,可顧盼身上看不見一丁點世家女的樣子,也不顧忌自己的名聲,張揚的有些過分了。

  顧盼玩了兩局便覺得沒什麼意思,收了棋盤正打算睡覺時,恰巧有人來找。

  是鍾硯外祖父家的二舅母。

  來人打扮珠光寶氣,蜀錦綢緞上花團錦簇,整張臉仿佛就寫著“華麗”兩個大字,頭戴的配飾一瞧就知道價格不菲,腕上套了個白玉鐲子,一身富貴打扮卻生了張刻薄的臉。

  岑夫人剛進屋便熟絡牽過顧盼的手,精明的目光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個遍,嗓調出乎意外的不那麼刺耳,“哎呀,兩個月沒見,盼盼還是這麼好看。”

  顧盼對鍾硯的舅母沒什麼印象,書里沒怎麼寫這個人,只知道男主的親戚就沒幾個安了好心思的,勢利的牆頭草罷了。

  她點點頭,“你說得對。”

  她就是長得好看啊?有問題嗎?

  岑夫人被她的話一噎,臉變了變又笑臉相迎,“我方才同你母親聊了半個時辰,正要回府的時候,才想起來有件重要的事沒告訴你。”

  顧盼冷淡將手指抽了出來,“什麼事情您直接說吧,不必拐彎抹角。”

  原主對誰都是這幅沒耐心的樣子,說話不留情面,也不懂討好長輩,岑夫人心裡頭十分厭惡這兩口子,但又不得不要過來找她說話。

  “那舅母就直說了,我姐姐的未婚夫是李家李都濟。”

  “沒錯。”

  “是這樣的,李家辦了宴,給岑嬋也發了帖子,你知道嬋兒今年才剛剛十四,年紀還小,我怕她第一次去赴宴便鬧出笑話,所以特意來請你那天能不能賞個臉陪她一起過去?”

  岑嬋乃是岑夫人最疼愛的小女兒,之前見了李都濟一面,一見傾心回家後哭鬧著非他不嫁,把岑夫人氣的半死,敲打了無數遍那人已有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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