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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爸爸給她陪嫁的縫紉機派上了用場,閒暇之餘,她給孩子做了很多小衣服。孩子的棉衣和小包被,春花早早的就預備好了,準備迎接小生命的到來。

  生小樹時條件差,不是缺這就是少那。現在條件好了,她得及早準備好。

  部隊因為戰爭減員,加上擴編,年底徵兵工作非常忙碌,劉恪非已經連續一個多星期沒有按時回家了。

  這天,劉恪非竟破天荒的按時回了家。到家時,張依一帶著小樹和春花秀秀,幾個人正坐在飯廳里吃飯。

  “今天可真稀奇,居然按時下班了!”張依一打趣道。

  “忙得差不多了,接兵的幹部明天就出發。”劉恪非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正要去衛生間洗手,卻見小樹抬起小手,眼睛兇巴巴的瞪著劉恪非,照著他的身上拍了下去,“滾,打洗你!”

  劉恪非和張依一面面相覷,半天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春花去廚房拿了乾淨的碗筷過來,見狀忙道:“我正要給你們說呢,今天我帶小樹出去玩,他和雙寶那幾個大點的孩子在一起,學了罵人。”

  “小樹,告訴媽媽,你為什麼打爸爸?滾是罵人的,罵人的寶寶是壞寶寶。”張依一將兒子拉到自己身邊,和顏悅色的問。

  劉恪非洗了手過來,坐到張依一旁邊,溫和地看著小樹,絲毫沒有要質問的意思。

  小樹被爸爸看得低下了小腦袋,撲進了媽媽的懷裡,像是做了錯事,羞得不敢抬頭。

  “翠姨,我吃好了,去做題了。”秀秀因為劉恪非在,悶著頭很快就吃好了飯。

  “不要學太晚了,早點睡覺!”張依一讓秀秀去了,免得小姑娘不自在。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光秀秀,趙家蔡家的幾個孩子,個個都怕劉恪非。對此,她還開玩笑說劉恪非身上有煞氣。

  “雙寶都六歲多了,過了年就該上學了,又是打架又是罵人,這樣下去會不會學壞?”春花擔憂的說。

  “雙寶媽就不能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嗎?同樣是烈屬,賈指導員的愛人就自強不息,一邊在醫院上班,一邊照顧一對龍鳳胎孩子,這樣的人讓人敬重,誰都想幫她。”張依一快要無語了,雙寶媽離開男人就活不下去嗎?

  就算要追求幸福,也不能不管孩子啊!

  劉恪非輕蹙了下眉頭,道:“我明天和師部的同志們研究一下,看看怎麼安排雙寶這孩子,翟連長犧牲了,我們不能讓烈士的孩子走上歧途。”

  吃完飯,春花收拾碗筷,劉恪非和張依一帶著小樹坐在沙發上聊天,在張依一的引導下,小樹已經意識到罵人打人不好。兩人也就沒繼續追究,畢竟小樹才一周九個月,喜歡模仿,根本不懂那是在罵人。

  “依一,告訴你個好消息,余伯父已經找到了蔣斌的上線。之所以這麼多年才找到,是因為他去了英國後,很快又去了瑞士,今年年底才又回英國。”

  “太好了,他的父母和孩子,終於可以享受烈士家屬的待遇了,蔣斌的身份也能大白於天下了。”張依一興奮的說。

  蔣斌四七年年底犧牲,劉恪非一直以組織的名義給他的父母和孩子撫恤金。解放後劉恪非的津貼一個月四十六塊錢,他每個月給蔣斌的父母送去四十塊錢,自己過得很清貧。

  直到他的父母聯繫到了他,他的日子才過得寬裕起來,不用連支鋼筆都捨不得買了。張依一在心裡是崇拜劉恪非的,一個富家少爺,卻知百姓疾苦。清冷的外表下,深藏著一顆赤子之心。

  從四七年年底到現在,整整七年,他每個月都要給蔣斌的父母送錢。在抗美援朝期間,他拜託了余毅,每個月給蔣斌的父母郵寄四十塊錢。

  “恪非,你的下線是王雲,那你的上線呢?現在幹什麼?”張依一狀似無意的問。

  “我的上線現在是魯省的組織部長,喬部長。”劉恪非一眼就看出了妻子刻意隱藏的情緒,卻不動聲色的回答。

  張依一往劉恪非的身上靠了靠,擺出一個自認為很隨意的笑臉,“這幾天不忙,咱們一家三口去泉城玩好不好,順便看看你的老上級。”

  劉恪非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不好,你還有一個來月就到預產期了,我可不放心,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吧!”

  傻女人有話說,卻還要遮著掩著,他倒要看看,她能憋多久。

  果然,就見自己的妻子眉頭一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我不去也可以,你讓他給你寫個證明,證明你是他的下線,是潛伏的地下黨,不是真正的國民黨軍統特務。”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正因為我是潛伏的地下黨,解放後我才能擔任高炮獨立團的政委,現在又升任師政委。”劉恪非不解地問。

  “你是不是因為蔣斌的事情,擔心我也會遇到他這種情況?”劉恪非揉了揉她的頭,好笑地說:“傻女人,我跟蔣斌不一樣,我的上下線很清楚。”

  “你聽我的沒錯,就找喬部長,讓他給你寫份證明,說你是他的下線,你們是潛伏的地下黨,再蓋上他的私章。”張依一見人這麼固執,根本說不通,一下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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