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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在救助站不得已截肢的傷員,到了野戰醫院以後,他們都盡力的保住傷員的肢體。

  張依一做完一台為傷員取碎骨的手術,疲憊的下了手術台。她一手扶著後腰,一手輕撫著肚子。

  肚子裡的胎兒又在鬧騰了,她現在懷孕五個多月,每天都能感覺到胎兒在肚子裡動。尤其是這兩天,她太累了,胎兒似乎有意見了,在她肚子裡拳打腳踢,控訴她不重視自己。

  見她捶腰,朱醫生上前扶住了她,勸道:“依一,你休息一會吧,你今天站了整整一天了,身體哪能撐得住?”

  “朱大姐,我沒事,你看金醫生他們,都幾天沒合眼了,我每天多少還能睡上兩三個小時。”張依一被朱醫生按在了椅子上,腫脹的腿腳舒服了些。

  在手術台前站了一天,她的身體真的吃不消了。

  休息了十幾分鐘,張依一又投入了工作中。這次,她要為一個大腿被彈片崩傷的傷員取彈片。

  這個傷員被送進來的時候,轟動了整個野戰醫院。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向他表達了敬意。

  這個姓胡的小戰士,在守護上甘嶺的戰鬥中,創造了一個人一天之內擊退敵人41次進攻,殲敵280餘人的奇蹟。守住了陣地,迎來了大部隊。

  小胡比張依一還年輕兩歲,剛滿21歲,個子不高,長得文靜秀氣。

  見藍靈要給他注射麻藥,小胡連連擺手,“把麻藥省下來給需要的戰友吧!”

  聽著他一口四川鄉音,張依一倍覺親切,忍不住用四川話勸他:“這可不行,傷著你的大腿神經就不好了,你可是我們的戰神。放心吧,現在醫院不缺麻藥!”

  小胡眼睛一亮:“醫生,你是我們四川老鄉?”

  “不是,可我會說四川話!”張依一趁麻藥還沒起作用,和小胡簡單的聊了幾句。

  她會說四川話是因為媽媽,媽媽謝珊是成都人,爸爸是濟南人,兩人都是大學畢業留在申城發展的。她在申城出生,算是新申城人。

  手術很順利,手術結束,小胡被抬進了病房。為了躲避敵機轟炸,傷員分散住在臨時挖成的小防空洞裡。

  連續奮戰好幾天的醫生護士,剛剛處理好這批傷員,還沒來得及啃上一口饅頭,又一批傷員被轉送來了。

  這次傷員的情況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他們是擔架隊員和傷員,在轉運傷員的途中,趕上了敵機轟炸,當場犧牲二十幾個戰友,有擔架隊員,也有傷員,還有十幾個擔架隊員和傷員受了重傷。

  十幾個傷員成了血人,有的缺了肢體,有的腦漿溢出。兩個腦漿溢出的傷員,本就受了傷,又遭遇了二次受傷,剛到醫院就犧牲了。

  “海哥,你咋就沒了,咱們一起參軍的時候,你娘和我娘還交待咱倆,讓咱倆互相照應,我回去後咋和你娘交待啊?”其中一個只有十八、九歲的小戰士,坐在一副擔架旁放聲大哭。

  擔架上的小戰士血肉模糊,已經犧牲了。他們是新入伍的新兵,因為沒有戰鬥經驗,就做了擔架隊員。

  醫務人員來不及向犧牲的戰友默哀,就投入到搶救戰友的工作中。

  一直忙碌到深夜,這批傷員才處理好,八個外科醫生同時進行手術,血庫的血也不多了。要不是換防的戰友撤走前大批為醫院獻血,血庫的血早就空了。

  “大家輪流休息,休息好才能更好的工作。”常院長看著一個個疲憊的醫生護士,命令道。

  “依一,你去休息吧,你一個孕婦已經二十多小時沒休息了,再這麼下去,孩子會不安全。”朱醫生擔憂的看著張依一。

  常院長一臉的嚴肅,“朱醫生,你和依一都去休息,我們這些男同志留下來。”

  張依一現在渾身發軟,眼看著就要站立不穩。她不敢再硬撐,萬一孩子出了事怎麼辦?劉恪非在前線生死未卜,她說什麼都要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朱醫生扶著張依一去了山洞休息,兩個人喝了水,吃了幾口饅頭,就躺下了。醫院只有她們兩個女醫生,男同事對她們還是很照顧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張依一醒來的時候,身邊的朱醫生已經不在了。

  “寶寶,媽媽要去工作了,你可要乖一點,不能拖媽媽的後腿!”張依一坐起身,將手伸進棉衣里,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胎兒像是聽懂了她的話,在肚子裡回應了她一下。

  張依一剛走出山洞,就聽到一陣嘈雜聲。很快便看到一副副擔架抬朝這邊走來,又有一批傷員被轉運過來了。

  她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都是高炮團三營的幹部戰士,營長王忠良左手臂被炸成粉碎性骨折,整個成了肉泥。

  他的手臂在救護所被簡單處理過,他們現在要做的是,修整他的殘肢,儘量保住他的肘關節。

  張依一二話不說,快速的來到手術室,換上了手術服。手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總算是抱住了他的肘關節。

  幾個小時後,王忠良甦醒了。

  在王忠良的敘述中,張依一了解了戰鬥的情況。二營和三營是高射機槍營,兩個營分別從左右兩側打擊敵機。

  一營是高炮營,負責團里的十九門高射炮,高射炮隱藏在後面的山洞裡,炮口朝外,從正面打擊敵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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