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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我覺得是你的錯覺。”劉徵專心在畫畫上面,沒有仔細考慮就回答,他以為秦海峻只是隨口抱怨而已:“那你說,哪裡沒那麼好?舉個例子來我聽聽。”

  “……”秦海峻抿著嘴巴,這要怎麼舉例。對劉徵抱怨說你怎麼不碰我了?那多羞恥。

  他靦腆起來有時候挺強烈的,只有沉迷的當下才會稍微拋棄羞恥心。

  比如被劉徵按在浴缸里she水的那一幕,現在想起來仍然可以讓秦海峻臉紅。

  劉徵當然知道秦海峻指的是什麼,他這個問題是故意問的而已,反正按照秦海峻的尿性,肯定說不出個四五六來。

  果然,秦海峻自己憋得難受,撲到床上睡覺去了。

  外賣小哥打電話過來,劉徵才把他叫起來,讓他去拿外賣。

  他們兩個現在的相處方式,只有秦海峻覺得彆扭,而劉徵沒有什麼影響,他有點故意逗著秦海峻的惡作劇心理。

  “我下午有課,我去上課了,你自己乖乖待著。”下午三點鐘,劉徵收拾東西去上課,臨走時拿了秦海峻的車鑰匙,順便叮囑他一聲。

  秦海峻沒有應話,似乎睡著了似的。

  等劉徵走了,他坐起來,眼光怔怔地望著門板。

  他在心裡有很多疑問,很想抓住劉徵一個個問清楚。

  那些問題在心裡念叨了幾句,秦海峻覺得很沒意思,他倒頭大睡,對目前的情況無能為力。雖然很不滿意,隱隱覺得不快樂,可是又改變不了什麼。

  在這個狀態和時間段里,秦海峻什麼勁兒都提不起來,他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想做。

  有時候甚至產生悲觀的念頭,覺得活著忒沒意思了,這麼辛苦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過秦海峻也從來沒有想過輕生,因為太麻煩,如果死不了的話下場更慘,劉徵肯定會噴火。

  想到這個,秦海峻的表情變化多端,想笑又努力抑制,因為他覺得劉徵還是很重視自己的。

  情況再壞也就那樣,說不定過幾天劉徵就不抽風了吧。

  懷著這樣美好的念頭,秦海峻一覺睡到下午五點。劉徵回家叫醒他,讓起來活動活動,準備吃晚飯。

  “我吃完再活動。”秦海峻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兩條光溜的長腿露在外面。

  他修長的身形幾乎占據了整張床的長度,劉徵當初對秦海峻下得去嘴的緣故,也跟外表有關聯。要是秦海峻又矮又丑,他肯定親不下去。

  以前劉徵看到這畫面,走過路過都會對秦海峻動動手腳。但是現在,劉徵目不斜視,只當看不見那些白花花的皮與肉。

  秦海峻收起迷糊的表情,臉孔扭曲了下,他在心裡腹誹劉徵,假正經。

  雖說秦海峻認為自己各方面不夠好,但是硬體條件他從來不比別人差。這一點從追他的女孩子的數量就可以反映出來。

  更何況劉徵自己也親口承認過,那麼著迷過。

  秦海峻不信,那種感情這麼快就沒了。

  想到自己對蔣馨的迷戀,那還持續了一年多呢……

  這個令自己和劉徵鬧掰的罪惡源頭,秦海峻想了會兒就不再去想,致力逃避黑歷史。

  在廚房裡炒菜的劉徵,還不知道秦海峻的心理變化,他總是先入為主地認為,秦海峻深深迷戀蔣馨,需要打長久的戰役才能結束。

  殊不知,看得到摸不著的暗戀,只是青春期一種自我分泌的情感。認真講究起來,其實跟蔣馨只有一半的關係,更多是因為秦海峻需要一個這樣的對象,來寄託自己的感情。

  小小年紀,思想太單薄,他需要的信仰在大人眼裡看來也有點可笑。

  後來劉徵強勢介入,把秦海峻的重心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不僅看得到摸得到,還能親還能抱。一股腦地滿足了秦海峻的所有需要,導致他承受不起,被衝擊太過,產生了物極必反的原理。

  正所謂賤|人就是矯情,秦海峻可不就是個小賤|人。

  這個小賤|人要走的路還很長,劉徵答應陪他走一段,但是從來沒說過,要跟他在一起。

  ……

  晚飯後,劉徵指揮秦海峻:“你去收拾碗筷,我要趕作業。”

  這幾天落下了許多作業,實在是比較趕,否則這種事情劉徵也不會讓秦海峻去做,因為沒必要。

  但凡秦海峻有幾分內疚,就不會拒絕劉徵的吩咐。

  他愣了愣,想對劉徵說自己不會洗。然而話到嘴邊,他咽了回去。

  在劉徵注視的目光之下,秦海峻嚴肅著臉,笨手笨腳地收拾碗筷。

  所幸他們只有兩個人,只使用了兩個碟子、兩副碗筷。劉徵覺得,要是秦海峻連這個都做不好,那真是不用改造了,直接回爐重造。

  他們一人在廚房刷碗,一人在房間畫畫,氣氛和諧。

  過去了半個小時,沒錯,秦海峻洗那幾隻碟子和碗筷,足足用了半個小時。

  平時做慣了少爺的他,十分有成就感地擦擦手,開門走進來向劉徵邀功:“我洗好了。”

  聽見少年略帶雀躍的聲音,劉徵微笑,連手裡的畫筆都抖了抖。他發現,自己對秦海峻的情緒有一種敏感,能夠洞悉對方的一切。

  這使得秦海峻在劉徵面前,如同一隻透明的蝦子,內外一目了然。

  洞悉蝦子的一舉一動,又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劉徵?”得不到劉徵的回應,秦海峻倍感無趣,他直接走到劉徵身邊,拉了張椅子坐下:“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劉徵的畫筆在畫紙上掃來掃去,說:“我聽見了啊。”聲音透著一股子敷衍。

  秦海峻沉默著,看他:“……”

  這個人的眼裡,幽怨鬱悶,正在迅速積累風暴,恨不得撕了劉徵。

  “呵呵……”注意到秦海峻的表情,劉徵覺得好笑,所以就笑了。同時還有點感概,似乎對秦海峻的包容又多了一點,自己的內心,又更沉澱了一點。

  近來總是陷入反思,有些事被自己推翻,重來,即便是年過三十,也並非就不會再犯蠢。

  只要活著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思考,在成熟。

  “好笑嗎?”相差著十年,秦海峻和劉徵隔著一個世界,但是無知者無畏,他什麼都不怕。

  “不好笑。”劉徵嘴邊依然帶著笑容,他騰出手裡摸摸少年的耳朵說:“這幾天我很忙,不能陪你玩兒。你先自己看著玩吧,暫時別來打擾我。”

  耳邊的溫度一觸即離,秦海峻抿著嘴巴想了想,他嘆氣。

  “那我出去轉轉。”

  已經比之前成熟了一點少年,也該好好想想自己的道路,而不是整天依賴著別人。

  26、第026章 :

  “嘟……嘟……嘟……”手機里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劉徵擔心地放下手機。他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十點半過了,但是秦海峻還沒回來。

  皺了皺眉頭,一邊繼續打秦海峻的手機。

  連續打了三四個,準備打完這個就放棄的時候,那邊突然接通。

  劉徵馬上說:“小峻,你在哪?”

  “在酒吧。”秦海峻低低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背景音樂劉徵覺得有點熟悉。

  “怎麼還不回家?”聽說少年在酒吧,劉徵就知道了,他肯定是在自己之前打工的那裡,所以說:“你去gay吧幹什麼,那裡都是基佬。”秦海峻獨自去到那裡,肯定會被騷擾。

  “無聊。”秦海峻說。

  “回家吧。”劉徵口吻溫和。

  秦海峻卻越發擰著,有種不上不下的難受在心裡作祟。他唾棄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疼,卻仍然忍不住做作。

  皺眉看著掛了的電話,劉徵暗自嘆氣。這次他沒有怪秦海峻,倒是有點自作孽的想法。

  過了兩分鐘,劉徵收拾好自己出門,在樓下截了一輛的士,去酒吧。

  司機師傅對這一帶很熟悉,也知道那個酒吧,他意外地說:“喲,那是gay吧,小帥哥長這麼好,幹啥要去搞基啊?”

  劉徵翹著蘭花指嘆氣說:“都是命。”

  他逗樂了司機師傅,使得司機師傅可勁兒地跟他搭訕,覺得這年輕人忒有趣了。

  只有劉徵自己知道,自己就是這尿性,外人覺得有趣,親近的人可膈應了。

  要不然也不會把秦海峻憋成那樣。

  “到了帥哥,八塊錢。”司機師傅還不捨得跟劉徵道別,跟他說:“要不你快點兒進去帶一個出來,我載你們去開房?”

  劉徵給了錢說:“人家要找的人有車,這年頭沒車誰跟他開房。”

  “嘿嘿,那倒也是。”司機師傅想想也是,出來混得好的,要麼有人,要麼有錢,嘿嘿。

  跟司機師傅插科打諢了會兒,劉徵帶著滿臉的笑意。他下了車直接走進酒吧里,開始在裡邊尋找秦海峻的身影。

  劉徵在這裡頭熟人太多,還沒找到秦海峻就已經被搭訕了好幾次。

  幸虧大家都知道,劉徵在這裡工作的時候,從來不跟誰走,貌似是直的。

  再說秦海峻,他本來沒有來酒吧的念頭,後來開著車漫無目的,不知道該去哪裡,又不想回去,最後只能到這裡來。

  他一個面生的單身少年進來,長得又好,又年輕,很快就受到這裡邊老人的主意。

  那些敢來搭訕的,基本都是在吧里混了好幾年的老油條,根本不把秦海峻的冷臉當回事兒。

  秦海峻說了自己不是gay,不接受搭訕,也依然被各路零號一號騷擾。

  弄得秦海峻煩了,差點跟其中一個三十出頭的猥瑣男打起來。

  後來沒能動手,完全是因為來了個熟人,勸秦海峻算了,在這邊動手有點麻煩。

  這個熟人就是劉徵上次遇到的洪岩。

  “洪岩?”看到一頭灰藍色頭髮的少年,秦海峻還記得他,對他印象深刻:“頭上的毛又換色了?”

  洪岩給他一支煙,坐下來笑嘻嘻地說:“好久不見,最近幹嘛去了?”

  龍鳴山上少了秦海峻的身影,大家都說秦海峻做三好學生去了。

  “沒幹嘛,暑假到處玩兒。”秦海峻點燃煙,捏著打火機在手裡把玩,他說:“你經常在這兒?”

  洪岩說:“是啊,一周來三五次。”

  秦海峻吐了兩口煙霧,眯眯眼睛問他:“來幹嘛,約|炮?”

  “嘿,要不然呢?”洪岩承認得很大方,反正gay吧就這樣,誰不是來找樂子。

  “不怕有病嗎?”秦海峻夾著煙,抖了抖菸灰,落在透明水晶的菸灰缸里:“你又不缺錢,找個長期的伴兒養起來,比你這樣安全。”

  跟劉徵剛親熱的那會兒,秦海峻查過這方面的知識,對愛滋病還算有點兒概念。

  洪岩望著他jian笑:“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呀,怎麼著,我記得你不是彎的。”

  秦海峻說:“這是常識。”

  “對了,還記得上次那個酒保帥哥嗎?你跟他怎麼樣?”洪岩還是不信,秦海峻這樣的人能跟男人廝混到一塊兒去。那太奇怪了吧?

  “不怎麼樣。”這個節骨眼上提起劉徵,秦海峻只想翻白眼,心裡難受著。

  “啊?你跟他沒聯繫了?那介紹給我啊,你不要我要,我可是想他很久了。”洪岩面露垂涎地說,他是個敢說敢做的人,倒不顯得下|流,只是有股子直來直往的率性。

  秦海峻的目光,在洪岩臉上從頭到腳掃一遍:“你是個零號?”

  洪岩憋了一臉:“何以見得?這裡誰都知道老子是一號。”鐵一!

  “哦。”秦海峻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給洪岩一種自己被蔑視的錯覺。

  而這不是錯覺,秦海峻確實就是在蔑視別人。他覺得洪岩簡直可笑,就這幅德行,玩得過劉徵?

  “你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老子真的是一號!”洪岩努力在秦海峻面前證明,是啊,還用證明嗎?他這個性格脾氣,手裡又有錢,大把零號給他上。

  “無聊。”秦海峻吸完一支煙,對他說:“你去泡你的男人,我自己待著。”

  “心情不好?”洪岩不走,他今晚想做知心哥哥。

  “對。”秦海峻承認。

  “那簡單,我請你喝酒。”洪岩喊來服務員,上酒。

  劉徵找到秦海峻的時候,這兩個人已經喝了三分醉,還剩七分清醒。

  高大的影子,站在秦海峻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秦海峻拿著酒杯,眼神閃爍,表情遲鈍,他看見了劉徵,卻仍然繼續喝。

  “真行啊你,一眨眼的功夫就學會了借酒消愁,嗯?”秦海峻不愛喝酒,劉徵比誰都清楚。

  他說話的同時,伸手拿走秦海峻的酒杯,放在桌面上,推開。

  “你是……不是那個誰嗎?”洪岩看清楚劉徵的臉,睜大眼睛,哎媽呀,說曹操曹操就到。

  只不過這個曹操不是衝著他來的,人家是衝著秦海峻來的。

  “嗨。”劉徵才注意到洪岩,隨便打個招呼。

  因為他為人隨性慣了,這聲招呼打得充滿挑|逗——在秦海峻眼裡。

  “騷|貨!”秦海峻動了動手,把自己的手腕從劉徵手裡解救出來。

  劉徵想浪就讓他浪好了,不想伺候。

  “你想太多了。”劉徵皺著眉,讓秦海峻坐進去點:“回去還是怎麼樣?待這裡有什麼意思?”

  秦海峻說:“待哪兒有意思?”

  看這人又擰巴了起來,劉徵就冷笑了:“哪兒都沒意思,你還活著幹嘛?”

  秦海峻說:“對啊,那我去死好了。”

  劉徵扭過臉去,他媽的,中二腦殘犯,我忍你。

  回過頭來,努力帶著笑:“秦海峻,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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