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過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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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曉竹還是笑,也許,由頭至尾她都是錯的。

  她感受到了木少離的愛。

  而水君御害死了她母親和父親。

  他們註定就無法走到一起旆。

  所以,什麼都糾結的絞在一起而沒有了結果。

  是她的錯,早就該離開給他們一個了斷的,現在,她害了木少離也害了水君御窠。

  「我愛水水,可我不能愛他,呵呵呵,他殺了許雲,他殺了莫凌生,他殺了我爸爸媽媽,他……」莫曉竹几乎是在窒息的狀態中說出這一個又一個的字的,可,當許雲出口,脖子上的手突的一松,洛婉的聲音帶著質疑問過來,「你是許雲和莫凌生什麼人?」

  咬了咬牙,脖子上都是刺痛,她的呼吸終於有了,因為,洛婉已經鬆開了她的脖子,「他們是我父母,我只要看到他出來了,看到他無恙,我就離開,從此,再不回來。」

  她發誓一般的聲音讓洛婉的身子一顫,隨即,坐倒在地上,她喃喃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手術室門上的那三個字突的滅了,手,落在了門上,莫曉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只要他無恙就好。

  那她,就離開。

  門開,迎面都是護士和醫生,陌生的沒有李凌然,這不是在李凌然的醫院。

  莫曉竹沖了進去,「水水……」他是為了她,都是為了她,「水水……」習慣了這個稱呼,每一次叫的時候,仿佛,都叫到了她的心底里一樣。

  推床很快被推了過來,「讓開。」護士看到她衝過來急急喊道。

  莫曉竹退到一邊,眼看著推床過來,床上的男人滿頭的紗布,只能看到他一雙眼睛,可是那雙眼睛還是閉著的。

  「他睡著了是不是?」他很安靜,安靜的一動不動,那般安靜,讓她恐慌。

  「病人還在昏睡中,請不要大聲。」

  「他脫離了危險,是不是?」

  「這個還說不準,要等二十四小時以後才能確定。」

  「走開,你走開,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兒子,君御……」坐在地板上的洛婉已經站了起來,她衝過來推開了莫曉竹,「我不要你再碰我兒子,不要,你走,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身子一個趔趄,然後撞在了門邊的牆上,推床緊跟著被護士和洛婉推出來,水君御離她越來越遠,她想衝上去,可是洛婉橫在那裡就象是一堵牆一般,讓她根本無法逾越。

  如果爸爸和媽媽真的是他殺的,那麼,他就是她的仇人,她要殺了他才能替媽媽替爸爸報仇。

  這世界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他要是她兩個孩子的父親,為什麼要她他?

  莫曉竹怔怔的看著推床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轉彎處,她的身子一子軟了,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沒有人回頭看她一眼,她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靜靜的,真的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她的腿開始發麻,全身都在顫抖,她才驟然驚醒,她該走了。

  水君御沒死,他還有口氣。

  只要他沒死就好,他那人有九條命的,不是受了元潤青的一槍也活過來了嗎?

  呵呵,他不會死的。

  咬著牙,莫曉竹扶著牆毅然的站起,慢慢的向前移了一步,可身上那股麻酥酥的癢痛讓她每走一步都是困難。

  額頭上沁出冷汗,可她必須要走。

  他還活著,就好。

  或者,這樣她才會有一個對手。

  從醫院出來,她足足走了十幾分鐘,好在,夜已經很深了,每個所經的人都以為她是病人,所以,才會那麼蹣跚的走路。

  打了車,坐上去,面如死灰般的望著車窗外的霓虹閃爍,她今天看到了薇薇看到了強強,也看到了水君御和木少離,可這一天卻讓她又一次的嘗到了死亡的味道。

  她差點害死了水君御。

  踉踉蹌蹌的回到住處,拿著鑰匙開門的手一直在抖,鑰匙插了幾次也插不進去,吸了一口氣,手再次的落,可,鑰匙才插進去,門「呼啦」一就開了,「竹子,是不是你?」安陽焦慮的聲音傳來,顯然,她在等她。

  莫曉竹再也支撐不住了,整個人都歪向安陽,「竹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她困了,她累了,她想睡覺,輕輕的一笑,虛弱的身子輕飄飄的仿佛不是她的一樣,「我要睡覺。」

  「好,我扶你去睡覺,竹子,你怎麼不接電話?你怎麼關機不理我?出了什麼事了嗎?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糟糕?」安陽一口氣問了一堆問題,天知道她可是急死了。

  「他……他……」鼻子一酸,腦子裡現出的就是水君御頭纏著紗布的畫面,讓她的心再次顫抖了,他都是為了她呀。

  「誰呀,到底怎麼了?」

  「他出了車禍。」說完,莫曉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身子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天晚上,她一直做夢,一直的夢見水君御全身是血的倒在自己的身邊,他的眼睛痴痴的看著她,即使全身是血也擋不住他看著她的視線。

  「水水……水水……」伸手摸著夢裡的他,口中不住的喃喃著她的名字。

  頭上卻一涼,象是濕毛巾貼上了額頭,她聽見安陽說,「竹子,你快醒醒,你嚇死我了,你快醒醒呀。」

  莫曉竹悠悠的睜開眼睛,安陽的臉放大再放大,她看到了室內的燈光,「我睡了多久?」

  「兩天兩夜,竹子,我送你去醫院吧?」

  她搖搖頭,「不用了。」去醫院也不過是吃那些藥打那些針,沒有匹配的骨髓,她好不了的。

  「唉,你怎麼這麼固執?你聽我的話,不然就用你女兒的骨髓吧,總比死了要好。」

  「不要。」她欠薇薇的,欠了五年的母愛呢,怎麼也不要女兒疼了,她不要。

  「唉。」又是一聲嘆息,「你起來吃點東西,然後吃藥吧,你不知道你睡著了我怎麼給你灌藥也灌不進去,只好給你冷敷一額頭,你發燒了,現在還熱著,好在,不是特別的高,不過也挺嚇人的,三十九度,也不低了。」

  「好。」她不以為意的應了一聲,身子除了軟,也沒其它的感覺了,可當她要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頭重腳輕,差一點就摔倒了。

  「我的姑奶奶,你躺著吧,今天我給你煮,不過我煮的不好,只能是泡麵啦,你湊合吃一頓。」

  「嗯。」莫曉竹知道讓安陽煮飯那簡直跟殺她沒差了,她沒來之前,安陽都是用買的。

  躺在床上,被安陽侍候著,她還挺不好意思的,萍水相逢而已,認識安陽還不到一個月。

  吃了方便麵,也許是餓了,她覺得方便麵都特別的美味,藥和水一併的遞給了她,安陽道:「曉曉,明天周末了,我要回家了,你這身體,我看……」

  「沒事,我跟你去看看,反正有你在,我不怕。」

  「不怕我路上把你賣了?」

  「不怕,我這病怏怏的,誰要呢。」

  「病怏怏的才好,才有女人味,我要是男人,第一個就打劫你。」

  「行啦,明天幾天走?」她一拳捶過去,卻是軟綿綿的,就象棉花彈在人的身上。

  「一大早,不然來不及呀,我後天晚上就回來,只能在家裡住一個晚上。」

  莫曉竹看看時間,打了一個哈欠,居然又困了,「行,那就明天早上我跟你走。」

  安陽睜大了眼睛,「你不會,還要睡吧?」

  「嗯,還想睡。」

  「天,都睡了兩天兩夜了,竹子,你這病……」說了一半,安陽掩住了唇。

  「沒事,睡吧,你也去睡,不然明天回家黑眼圈你媽還以為你去泡仔一夜沒睡呢。」

  「哈,我泡也是天天泡你,丫的,你說咱倆一起別人會不會以為我們是拉拉?」

  「切,又亂說,沒空理你,我睡了。」

  安陽翻了個白眼,無語的看著她閉上眼睛,這才跑去睡了。

  一覺醒來,兩個人都是被鬧鐘驚醒的,去鄉只住一晚而已,所以,帶得東西很簡單,莫曉竹沒有去看報紙,也沒有去看電視和新聞,離開醫院的那一刻,她就告訴自己什麼也不要想了,水君御從手術室里出來時是活著的,那他就一定會活著,她相信他可以做到。

  不去知道,就不會憂心。

  她突然間想開了,自自然然的過每一天,過一天是一天吧。

  快樂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那便,隨意。

  生命,越來越短暫了,孩子們留在水君御的身邊,而他又已經知道強強是他的孩子了,他一定會對強強好的。

  放心吧。

  坐在長途車靠窗的位置上,看著路兩邊的景致,其實,離開了喧囂的城市,鄉野間的那份純樸更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竹子,累沒?」在顛簸了三個多小時後,一上車就開始睡的安陽終於醒了過來,她遞給她一瓶水,「都是你害的,害我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我困死了,現在還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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