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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嚴奕也就沒有詢問了。

  二人在市集上逗留了一上午,嚴奕把人送回去,就要去國子監。陳魚一時心急就拉住了他的手道:“你何時,再回來?”

  嚴奕說道:“怎了?”可能是做慣了大哥的角色,他一瞧陳魚的臉色就知道陳魚捨不得他走,許是害怕吧。

  “你晚上回來可好,我……下廚做些簡單的家常小菜,謝謝你對我這樣好。”陳魚既羞澀又大膽地望著他說道,滿眼帶著奢望。

  嚴奕不是什麼難相處的人,這樣的要求他不會拒絕的,就點頭道:“好,我晚上回來。”想說不必謝,可是本身是個天生不多話的人,他也就不糾纏了。

  陳魚得了他的答應,綻唇一笑,襯得如畫般清麗的容顏更是亮眼。嚴奕喜歡欣賞美好的東西,他也不得不承認,陳魚就是沉魚落雁,不能再恰當了。

  “好,我等你。”陳魚終於放開他的手,羞怯地縮在袖子裡捏了捏。

  “嗯,快些回去吧,我走了。”嚴奕說道,就邁步上了馬車,前往國子監而去。

  陳魚回到屋裡,便想著晚上做些什麼來招待嚴奕。一邊想一邊思慮,他到底對自個是什麼心思呢,是有意還是無意?若是有意的,那他就安心了。如果無意的話,那可怎麼辦……自從芙蓉閣里初次相見,陳魚便對嚴奕上了心。可是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是沒辦法奢望和自己喜歡的人相愛的。接下來接二連三的喊價,更是令他一顆心冷得無法言說,只求儘快被帶下去,不要再見到任何人才好。

  誰知峰迴路轉,最後竟然是……被交到了嚴奕的手裡。可見他當時的心情,是多麼地喜悅。那是一種絕處逢生的驚喜,今後的無論再發生任何事情都難以媲美。

  更令陳魚驚喜的是,嚴奕待他十分客氣,而且隱隱帶著關懷。他從那一刻就知道,嚴奕是個溫柔的人,如能被他喜歡上,那定然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三)

  國子監下學的時候,不單止施寧被接走了,嚴奕也說要出去。徐惟就奇怪了,今天是下午才來的,怎麼現在又要回去。嚴奕便只好告訴他,是陳魚讓他回去的。

  徐惟一聽,陳魚就是那位韻公子吧,他頓時笑而不語,只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嚴奕沒有理會他,就乘著馬車回了宅子。因著這宅子一直沒人住,所以也沒上牌匾。今天施寧跟他說,這是千歲爺送給他了,改天把房契拿來給他。嚴奕十分驚異,為什麼好端端地把宅子送給自己。

  施寧就說,千歲爺覺得他是個不錯的,既然眼下已經有了情人,那就不能再含糊了事,怎麼地也得有處宅子不是。

  雖說一處宅子對九千歲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嚴奕依然很感激。問題是,他覺得這事情其實本身就挺含糊的……有些莫名明奇妙糊裡糊塗的感覺……但是嚴奕天生就是不急不躁的人,不管內心怎麼含糊,他表面上是十分有頭有序地。

  陳魚在家中等了一下午,看見人回來了,心兒也跟著輕快起來。他臉上帶著舒適的笑容,上前道:“回來了,先洗個手喝杯茶吧。”殷勤得很,伺候他淨手,又奉茶上來。

  嚴奕有些不自在道:“不必這樣。”不過還是接過他給的茶碗,仔細喝了兩口。

  “今兒個學習辛苦嗎?”陳魚靦腆地笑問道。

  嚴奕搖搖頭道:“我是學畫的,並不辛苦。”然後想想,其實學畫也是辛苦的,不管什麼天氣,在何處取材,一畫就是幾個時辰不動彈,專心致志地盯著一處……許是愛極了,所以才不會覺得辛苦吧。

  “原來公子……你是學畫的。”陳魚低頭道。

  “叫我的名字便可。”嚴奕說道,不明白陳魚為什麼還不能改口。

  陳魚低著頭不語,他確實一時還不能叫出嚴奕的名字來。嚴奕見此,也搖搖頭沒有勉強他。二人沉默了一會兒,陳魚就招呼他去用飯。

  飯菜都是陳魚做的,都很不錯。至少嚴奕吃慣了各色手藝的人看來,也是吃得極舒服的,也許這就是家常菜的魅力吧。

  除了吃飯之外,陳魚還開了一小瓶酒。嚴奕是個有酒沒酒都可以的人,既然陳魚倒給他了,他就喝完。陳魚見此,更是一杯一杯地倒給他。於是不知不覺,二人就喝了不少。

  等陳魚要開第三瓶酒的時候,嚴奕才擺擺手道:“不喝了……有些受不了……”他已經是覺得渾身發熱,腦袋暈乎乎地。

  “好。”陳魚應道,他也是兩頰酡紅,眼神迷離:“夜深了,咱們去歇息好不好?”

  嚴奕點頭稱好,陳魚起身扶起他,將他扶進自個的屋裡。二人摔在床上,由嚴奕壓著陳玉,就不再動彈了。陳魚堂躺在他身下,睫毛顫動不止,終於鼓起勇氣,將人推起來。

  然後他靠在嚴奕身上,伸手解開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除下來……待二人衣衫盡退,該如何地就如何。嚴奕不需要人教,身為一個男人的本能,他自然會知道怎麼做,因為他需要。

  陳魚舒心的是,身上這人是個極溫柔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太令人安慰。只是儘管如此,對於初嘗□□的兩人來說,□□愉還是會帶來負擔。不止是嚴奕沒能起來上學,陳魚也覺得渾身酸軟,動一下都難受。

  當他醒來的時候,天兒已經有些晚,只看見嚴奕坐在床邊,慢條斯理地繫著衣裳。他似乎發現有人在看自己,就側頭往下看,對上陳魚一雙水潤的眼眸。

  嚴奕頗為不自在了一下,繫著腰帶道:“身子還好麼?”他記得他昨晚孟浪了幾回。

  “沒有不好,就是有些疲乏。”陳魚垂著眼帘說道,嘴角處有些壓不住的笑痕。

  “嗯,那你多歇會兒,我去叫人做吃得來。”嚴奕想了想,又問道:“可要沐浴?”

  陳魚臉一紅,點頭道:“要的。”昨夜事畢之後就累得睡著了,他身子沒理乾淨,還髒著。

  “好,我去叫人送熱水來,你且等一等。”嚴奕說道,就穿著鞋子出去了。

  (四)

  陳魚艱難地起身沐浴更衣,等他出來之後,嚴奕在屋裡等他。桌面上是一些清淡的早點,還有幾碗粥食。

  嚴奕怎麼說也有個那樣的師弟,有些事情他隱約還是記在心裡的,比如說第二天要吃清淡的食物……二人坐在一起,靜靜地用著早飯。雖則不曾交談,可是氣氛也不冷淡,因為陳魚一抬頭,總能看見嚴奕關注著自己,似乎用眼神在尋問他需要什麼?

  這令陳魚心裡很舒服,他有種被人重視的感覺。

  “我一會兒還要去國子監,今天有師傅的授課,恐不能陪你,你自個一個人可以嗎?”罷了碗筷,嚴奕對陳魚說道。

  “可以的,你儘管去吧,別耽誤了。”陳魚點頭道。

  “嗯……那你自個,注意著些,有什麼需要就叫人,我下午再回來。”嚴奕說道,發現陳魚用期盼的眼神瞧著自個,他就抓起陳魚的手,認真告訴他:“我這樣對你了,就不會放著你不管。你要是不嫌棄,以後就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

  陳魚得了他的準話,就低頭笑了,點頭道:“好。”此刻的他並不知道,嚴奕口中的不會虧待究竟是怎麼樣。他奢望的,也不過是嚴奕心裡有他,不會放著他不管就是了。

  而嚴奕是個較真的,他的觀念是認真。假如他的認真給了一個人,那就一輩子只給一個人。

  當初被個男人喜歡著,他並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有些困擾,他對男人和女人的感覺是一樣的,假如他喜歡上個男人,也並不難接受。為了確定自己是否如此,他甚至沒有阻止徐惟去逛窯子的提議。

  只是萬萬沒想到,逛窯子逛了個男人回家。這也算是一種,陰差陽錯的緣分了。

  (五)

  這日午間的時候,師兄弟幾個回到無芳小苑,嚴奕將二人叫道書房,說了一聲道:“我以後恐不能住在小苑了,今兒個就收拾些東西回去,你們莫要以為我怎麼樣了。”

  徐惟問道:“好端端地,怎麼就不住在這兒呢?”他們師兄弟三人,施寧已經不住了,現在連嚴奕也不住,那他一個人多孤單吶!

  “我回那邊的宅子裡陪陳魚。”嚴奕老實地說道,也不怕說出來會被詢問。

  施寧和徐惟面面相窺,心道這也太快了些,他們問道:“你和那位陳魚公子……是怎麼了?”嚴奕雖然不難相處,可是要他這麼對一個人好,那是絕對有原因的。

  “我昨夜喝醉了酒,把他睡了。”嚴奕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略略地說了一下,表明自個是心甘情願負責任,並不是陳魚算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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