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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穹問:“手術要多少錢?”

  “沒多少,”我敷衍了一下,說,“以後要是身體不舒服,不能瞞著我。我以後也不瞞著你了。”

  孟穹點點頭,讓我又給他擦了一遍身體,直到完全擦乾淨,我們才從廁所走了出來。

  孟穹是走著進手術台的,麻醉師走出來問:“病人要全身麻醉還是局部麻醉?”

  我問:“哪個更好一點?”

  麻醉師道:“全身麻醉吧,手術完了要躺著,局部麻醉腰會痛得躺不下去。”

  我說:“那就全身麻醉吧。”

  麻醉師說:“全身麻醉比較貴。”

  我說:“沒事。”

  麻醉師走了進去,沒過一會兒又出來了,他有些不耐煩了,說:“病人強烈要求要局部麻醉,你覺得呢?”

  我皺眉,一字一頓地說:“那病人家屬強烈要求全身麻醉,我說全身麻醉,就全身麻醉。”

  第44章 揭露

  站在孟穹手術室前的感覺和站在張蒙手術室前的感覺肯定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和站在任何人的手術室前的感覺都不一樣。

  那種感覺,就像是來來往往那麼多行人,可只有你一個人站在這裡,手術室里的聲音被無限擴大,而其他人的聲音則被無限縮小。

  那一個小時我坐立難安,然後突然想起‘三月十七號’為什麼讓我覺得熟悉了。就在這一天,前世的這一天,孟穹也是做了一個手術,我陪著他來到醫院,因為太過於恐懼,醫院裡的一切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破爛的黑色走廊,再比如紅色日曆上清晰的‘三月十七日’。

  我什麼都記得,唯獨忘記了孟穹為什麼會住院。

  站了一個多小時,孟穹才被人從手術室里推出來,他還沒睜開眼睛,臉色慘白。我幫他穿上病號服,把他抱到了床上。

  就這麼一個小時,他整個人都好像瘦了,身上滾燙,軟綿綿地讓我抱到床上了,他被我弄醒了,吸著氣說:“……疼。”

  我摸了摸他被汗水浸濕的額頭,用毛巾擦他的臉,他的嘴唇因為長時間沒有飲水而乾裂,醫生不讓喝水,於是我就用棉簽浸濕了給他潤一下,坐在他旁邊等他醒。

  最近來醫院太頻繁,這會兒張蒙和孟穹竟然還前後腳住院,我真覺得挺煩的。

  好不容易賺幾個錢,來趟醫院全沒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請孟穹吃頓好的呢。

  但是沒錢也要讓孟穹吃好的,等孟穹醒了,我就問他想吃什麼。他說沒胃口,肚子疼,不想吃了。

  醫生說不能不吃,去醫院門口買點雞蛋羹什麼的就行。

  於是我跑到醫院門口,找了半天才找到賣雞蛋羹的地方。

  我跑的有些遠,離醫院有一站地了,天冷怕雞蛋羹不熱了,我就小跑起來,看到不遠處一個公交車站有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

  男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本來離公交車只有兩米遠,只要司機等一下就能上去,可司機從後視鏡看到那個男人,輕聲罵了句:“傻大兵。”

  然後關上車門就把車開走了。

  男子扶了扶帽子,顯得有些焦急,他氣急敗壞地蹲下來,挑了一塊兒不大不小的石頭,用力一扔就扔到了那輛公交車的後玻璃上,碎成好多泥塊。

  男子大喊一聲:“傻x——!”

  我聽他喊完這句話,覺得這聲音有些莫名的耳熟,可還沒來得及多想,我就被手裡的雞蛋羹燙了一下,隨後我不再看熱鬧,朝著醫院跑。

  身後有人呼吸著跑近的聲音,我向右邊躲了躲,那人就超過我,用一種驚人的速度向前奔跑,然後轉了個彎,目的和我同方向。

  我一看,正好是剛才那個拿石子扔公交車後玻璃的男子。我和他一前一後跑到了醫院,因為有些在意,所以我就注意到那男子竟然走到了張蒙的病房裡。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男子的聲音耳熟。

  他就是那天在店鋪里,和張蒙做出親密舉動的陌生男子。

  我端著雞蛋羹走到孟穹的病房,他還在睡覺,一聽我開門,他就睜開了眼睛。

  孟穹是因為發炎引起的高燒,是不會傳染的,我用毛巾擦了擦他的手和臉,在他腋下夾了一根體溫計,扶著他坐起來吃飯。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照顧人,如果是別人我可能不會這麼有耐心,可這人是孟穹,就讓我多出了無限的願意。

  孟穹只吃了一小勺就開始乾嘔,一乾嘔就引得傷口劇痛,看著他疼得哆嗦,於是我不敢再勸他多吃,抽出體溫計讓他躺了下來。

  疼痛使得他更加疲憊,換了一瓶液後孟穹就睡著了。我在他旁邊坐了一會兒,有些好奇地下樓,往張蒙的病房裡走。

  在門外我就聽到了張蒙懶洋洋的聲音。他頤指氣使地說:“別費事啦,我又不能吃東西。你想讓這東西從我胃裡流出來嗎?”

  我一推開門,就看到那個軍人服裝的男子坐在明顯小一號的凳子上,挺直腰杆,氣宇軒昂地剝桔子。

  張蒙聽到推門的聲音,轉過頭看著我,露出了一個笑容,說:“小陳啊,你爸爸的病怎麼樣了?”

  我說:“挺好的,你的錢我以後再還給你。”

  “不用了,”張蒙揮揮手,指使著軍人服裝的男子,道:“拿個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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