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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人也要回北京過年去了,臨別前管天任和季劫依依不捨,又說:“班主任讓我督促你多寫點作業呢。你有什麼不會的問題可以打電話給我。”

  季劫惱羞成怒:“你很煩誒。別總提作業的事情行嗎?”

  “嗯。沒有問題也要給我打電話。”管天任說,“我會一直在家裡等你。”

  “……哼。”

  雖然當時給的是模稜兩可的回應,但當季劫有空時,真的記得給管天任打電話。

  相比起管天任只能在家裡寫作業的無聊假期,季劫的寒假可豐富多了。他和楊懷瑾到牧場騎馬,去雪山滑雪。泡溫泉、蹦極、射箭、看冰燈,還沒玩夠呢就被家裡的電話叫了回來,準備過春節。

  季文成今年不知道到底在忙什麼,還有兩天就到除夕,他竟然還沒有時間回家。雖然電話每天都有,不過季劫是不會接的。

  季劫對季文成的態度是疏遠和有些生氣的,他暫時不想跟季文成接觸。見季文成遲遲不回家,一邊煩躁一邊還覺得有點放鬆。

  不過這放鬆再越接近除夕的日子就變得越淡。尤其是除夕那天,季文成還是沒有回家。季劫、季遠、季媽媽三人孤零零的在偌大的房子裡,幾乎沒有聲響。

  保姆都回家陪家裡人了。這種時候,季文成在哪裡呢?他又在陪其他什麼人呢?

  季劫抑制不住的憤怒,吃過晚飯後等了一會兒,就說:“我睡覺去了。”

  季媽媽托著額頭,也有些困了,說:“好。”

  季劫簡單沖了個澡,頭髮也沒幹就躺到了床上。儘管晚上吃得少,但好像有點消化不良,季劫胃裡像塞了一塊石頭一樣,摸著硬硬的。

  他也懶得起來找胃藥,煩躁地翻了個身,就閉上眼睛。儘管他情緒低落,不太舒服,可竟然很快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

  他是被陌生的煙味叫醒的。那味道非常淡,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出來。那時季劫又還在睡著,按理說應該是不會留意到那種細小的味道。

  但他就是醒了,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保持呼吸原本的頻率,做出一副還在熟睡的模樣。

  他感覺自己的頭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摸了。那手動作極其輕柔,有一瞬間季劫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於是季劫翻了個身,仰躺著,動作是睡夢中人特有的遲鈍和慵懶。

  摸他頭的人停頓了一下,倒是沒被嚇走,過了一會兒,右手又伸過來,這次摸的不是季劫的頭,而是他的眼。季劫以為那人要摸自己的眼皮,連忙閉眼,誰想那手擦過眼角,又摸了摸季劫枕在頭下,橫亘整張床的巨大抱枕,像是在確認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把手縮回去。

  季劫已經在黑暗中認出那人是誰了,一時間忍不住屏住呼吸,反應過來才把氣息重重吐出去。

  那人抽手時,季劫聞到了上面帶著陌生的香菸味兒。那人以前吸的煙不是這種味道,他應該是換了個牌子。

  又或者是其他人遞給他的煙。

  季劫穩著自己呼吸的頻率,閉著眼睛。心想這是幾點了?他剛回家嗎?

  季劫還在想著什麼,不知道怎麼的,就感覺那人緩緩把自己的左手牽住。季劫幾乎是竭盡全力才沒讓那雙手顫抖起來,並且保持著自然的蜷縮。

  他其實很想突然反握那人,緊緊地,然後問:你這些天都到哪裡去了?你還在乎咱們家嗎?

  但季劫沒說話,也沒甩開那人的手。季劫不想理他,也不想在過年時吵架,覺得還是裝睡比較好。

  那人正是近一個月沒在家出現過的季文成。季文成應該是剛從外面趕回來,還穿著黑色的羽絨服,身上帶著冷氣,握著季劫的雙手卻粗糙溫暖。

  季文成小心翼翼地把季劫的手貼到自己臉龐,巧的是,那地方正是季劫那天輸液的皮膚。

  季劫沉默著,身體裡難以名狀的憤怒情感幾乎忍不住要爆發。

  但下一秒,季文成突然輕聲說了些什麼。季劫一下子就被安撫了,他仰躺著,呼吸不順,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一樣。但被握住的左手卻安穩的待在父親的手心裡,仿佛只有那一部分還在熟睡。

  直到季文成從季劫的房間走出去,季劫都沒有做出已經醒來的表示,沒有把內心負面的言語爆發出來。

  季文成只說了六個字。

  他說——

  第34章

  由於季文成工作性質比較特殊,每次到了節假日都要出門走訪,多半會帶上季劫,讓季劫很是反感。

  但春節是不同的,因為季劫的生日就在春節附近,季文成不僅不會帶他奔走各處,自己也會留在家裡。季文成工作繁忙,很少有能清閒在家的機會,不過他總會把事情放到年前解決完,春節期間概不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於是第二天季劫醒來時,順著樓梯向下走,就看到季文成坐在沙發上,帶著眼鏡,有些嚴肅的看今天的報紙。

  保姆已經回家,於是家裡又請來了一個二十來歲打零工的大學生。那女學生對季劫很有好感,一看見季劫下樓就迎過去,問季劫要吃什麼。

  季劫要了杯可樂,讓季文成聽到,他開口道:“還是喝紅茶吧。季劫你坐過來。”

  季劫看了那女學生一眼,強調道:“我要可樂。”

  然後慢慢坐過去,兩條腿交叉相疊,身體傾斜,下巴靠在右手手背上,眼神里一片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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