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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乖乖伸出雙手幫他把扣子扣上,附贈他一個甜美的微笑。瞅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陽剡心裡也沒那麼憋屈了,鬆開她不再為難她,“滾到裡面去,我要開門了。”
靳小愛聽話地滾到另一頭,然後反應過來,“那個字讀‘挪’你可以讓我挪進去。”
陽剡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挪一個給我看看。”
靳小愛整個身體都卷進被子裡了,別說挪個腳,彎腰都不行,除了滾好像沒有別的字可以用。
“名校女學霸,嗯?”
“別以為你高考滿分就了不起!”
“你每次張牙舞爪的時候,我都想上你。”
“……”死變態!
靳小愛不敢再多說一句話,沖男人的後背做了個鬼臉,在他回過頭來之際迅速收回,一派淑女地笑望著他。
他很吃這一套,明知道這是她的陰謀詭計,依然孜孜不倦地往陷阱里跳。
陽剡心裡咒罵一句,轉身下了樓。
傭人把水端進來,看到床上凌亂的床單和男人的外套,朝少女點頭笑了笑,說:“少爺回西街那棟別墅了,走前交代廚房燉了益氣補血湯,二小姐要是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呀。”
“那妖孽走了?”
“是呀,少爺從不在家過夜。”
“為什麼啊?”靳小愛很好奇這件事,明明是自己的家,那隻孔雀卻從不在這睡。
傭人不敢談論僱主的事,搖搖頭說:“我……不太清楚。”
陽剡坐進車裡,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又來了。
他恨這棟房子,恨這裡面的一切。
每每踏進這裡,就會想起母親那雙失望痛苦的眼睛,讓他情緒產生巨大的動盪,從十三歲那天晚上開始,夜深人靜時,他獨自在深淵的邊緣痛苦掙扎,之後的日子,他的性格越來越冷漠,像一具沒有感情的驅殼,除了有一副斯文的皮囊,冷漠暴戾占據了他的全部人格。
直到遇到她。
是她讓他感受到活著的滋味。
他一定是瘋了。
為她失去男人的尊嚴,一次次跨越他的底線,做著一系列傻逼的事情,不是瘋了是什麼?
她說的不錯,他確實在看心理醫生。
他呼出一個號碼,“江醫生,我想通了。”再這樣諱疾忌醫,他缺失的恐怕會是更多的記憶。
但他答應去江盈的診所不是因為時不時空白的記憶。
只有被判定自己有病,才能解釋他現在的種種行為。
想起蘇芩池的話,他忽而冷笑。
什麼狗屁愛情他是不信的,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這樣東西。
心病還須心藥醫,解鈴還須繫鈴人。
說他自私也好冷血無情也罷,這一次,就算她愛上了別人,他也絕不退讓,硬搶也要把她綁到身邊。
頭痛欲裂,他掛掉電話,抱住腦袋,表情痛苦地握緊方向盤。
等再抬眼時,雙眼已經從孤傲冷清變成瀲灩秋波,精緻的面孔漾開妖冶嫵媚的淺笑,就像舊時脂粉未施的絕色美人。
他望一眼面前的陽家別墅舊宅,目光聚焦在對面的畫室小樓:“小可愛,媽媽回來了。”
短暫的停留,妖冶的男人發動引擎。
跑車揚長而去。
*
第二天。
靳小愛把禮服送去乾洗店,她在官網查了一下,這套禮服的價錢驚人,完全可以留下來以防萬一。
她已經盤算好了,接下來一定會有不少得罪她母上的時候,一旦被禁卡斷糧,就去二手網賣禮服發家致富。
靳小愛盯著手機屏幕彈出的備忘錄內容,那雙總是撩得人心神蕩漾的美眸涌動著嚼血的猩紅。
今天,就是她的仇人張妮第一天上班的日子。
她和她的仇不共戴天。
就在幾個月前,張妮的作品被有著建築界諾貝爾獎之稱的普利茲克建築獎提名,建築作品受到國內業界廣泛關注,一歸國就被多家上市公司上門約談。張妮是個非常勢力的女人,當然知道權衡利弊,知道陽氏正在下血本培養自己的建築師,旗下建築設計部優勢巨大,趁被提名的熱度成功簽了入職手續及保密協議。
然而沒有人知道,張妮的那份轟動業界的設計圖,原稿作者是靳小愛。
那是她剛上大學時的作品,也是在爸爸的指導下完成的獻禮。她選建築系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讓這份獻禮更完美的實現,她一直把它放在電腦里,時不時注入新的靈感精心雕琢。
直到四年後,她和爸爸齊心協力構造的夢幻國度變成建築橫空出世,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血早就被所謂的好朋友拿去施工了。
那個女人抄襲她的半成品作品,微博人氣狂漲被學弟學妹們瘋狂追捧,還得到了進入陽氏旗下頂尖開發建築設計團隊的機會,這種陰險的小人,如果不把她的惡行公諸於眾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天理何在。
靳小愛打定主意,一定要為自己出這口氣,就算拿不出她偷圖的證據,也絕對不會讓賤人好過。
靳小愛從圖書館出來,翹了實驗課,提前去到公司。
因為陽氏今天有個股權變更大會,張秘書說今天陸續要來好幾批人,全部是陽氏旗下各公司高層和核心元老,這一天將會是她工作量最大的,總裁辦全體職員要在一小時內替BOSS整理一場會議資料,一個上午都脫不開身,需要她搭把手處理一些零散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