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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分手,那小子人品不行。”
“你又知道了?”
“小三還能有多高尚?”他保持著最完美的面部表情,全然一副漠不在乎的樣子。
“你該不會是假戲真做,真把我當你女人了吧?”靳小愛時刻不忘嘲諷,以報復他當初羞辱她的大仇。
他沒再說話,黑起一張臉發動引擎。
靳小愛忽然心情愉悅,看自以為是的男人被氣到變形也是一種享受。
跑車以國家限制的最高速度在高速公路上飛馳,沒有違規行為,但在雨夜這種速度就有點讓人心驚膽戰了。
靳小愛擔心這變態真想不開跟她同歸於盡了,收起囂張跋扈的語氣,聲音聽上去有點弱:“你能不能……開慢一點。”
“不能。”
“我——”靳小愛正想發作,看到窗外一掠而過的城市夜空,壓著火,示弱道:“我害怕……”
她太清楚他的軟肋了,只要她在他面前示弱,他就會馬上卸下冷漠的偽裝,變得不那麼禽獸。
果然,車速慢了下去。
靳小愛長舒一口氣,這個男人激不得,況且為了革命友誼,她還要在他手底下打一個半月的工,她要是不去,盼盼就是騙介紹費,同事們都會嘲笑她。
她做不出這種出賣朋友的事,哪怕自己將要面對惡魔般的男人。
“缺錢跟我說,陽氏養個拖油瓶還是沒問題。”
這個男人,一開口總是這麼毒,靳小愛沒打算跟他在高速公路上吵架,不咸不淡道:“什麼意思?”
“心裡沒數?”
靳小愛想到幾天前岳容在學校里高調送她禮物的場景,當時引來不少學妹的圍觀,人多口雜,他知道也不為怪。聽他這種語氣,她一點也不想解釋,愛怎麼想怎麼想,開車不聊天,聊天不開車,少跟司機說話,確保人生安全。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
車停穩,陽剡下去撐傘站到車門邊。
靳小愛抓起外套頂在頭頂,快步衝進公寓,轉身看了男人一眼,他也正看著她,說:“婚前最好堅持你的原則,不要花男人的錢,免得被人瞧不起。”
她明顯誤會了他話里的男人,“我可沒花你的錢!工作不算,那是我應得的酬勞。”
他眯眼盯著她看了幾秒,說:“今晚是個偶然,下次別再讓我碰見你夜不歸宿。”
裝偶遇裝得還挺像。
雨夜太冷了,懶得跟他吵,她快步跑進電梯間。
男人坐在車裡,掏出煙盒,抖出一根煙夾在手指間,沒有點著。
她不喜歡車上有煙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卑微到這種地步,滿頭綠還對她抱有期待,甚至惡劣的希望他們快點分手,看到兩人吵架時,內心那種期待越發蠢蠢欲動。
替別的男人送女朋友回家,真他媽有病。
他沒對誰心慈手軟過,也說不上是個好人,商場上打壓對手的手段多得是,但是搶別人的女人,他還不屑做這種事。
要不是因為她是他的妹妹……
她如果不是他名義上的妹妹,他還會對她這麼縱容?
陽剡心裡並沒有答案,暴戾的眸色像是會吞人的狼王,他扔掉煙,打方向盤離開。
私人號碼打進一個電話,他不耐煩地掐斷,對方不死心,繼續打。
一接通就聽見少女可憐巴巴的聲音:“我鑰匙落你車上了。”
“然後?”
“能不能幫我送回來呀?”
“你說呢。”
“求求你了,哥哥。”
她還真是能屈能伸。
他冷笑,多為自嘲,扭頭瞥見后座上那隻黑色單肩包,打方向盤調頭。
跑車在公路上劃出一條酷炫的弧度,沿來路返回。
靳小愛把手機還給門衛大叔,往手心哈著氣躲進一層正門。
幸好她還記得他的私人電話號碼。
她本來也沒對他抱有多少期待,如果等不到人,就去找包租婆,挨頓白眼總好過一晚上挨凍。
幾分鐘後,有輛車朝她開過來,看到熟悉的車牌號,剛剛還凶的要死的男人居然跑回來了。
他在她面前立定,高出她一顆頭的身軀正好擋住刺骨寒風,手裡握著她的鑰匙,二話不說,拽起她的手腕就往裡走。
這個斯文敗類發起狠來流氓都怕,回她的住處就像回自己家一樣,出了電梯,打開門把她扔進去。
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不中聽的下達指令:“這地方太破,明天搬回家去住。”
其實陽家離學校更近,她只是不願意每天看到她媽和別的男人裝模作樣,寧窮也不肯妥協,又怎麼會因為他一句話輕易改變主意。
靳小愛仰頭望著男人,眼尾輕佻:“那是你的家,不是我家。還有,我不是你的員工,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呵。”他拿起手機,“開除顧盼。欺上瞞下,騙取推薦金,開除這種人還需要理由?”
“慢著!”靳小愛跳起來從他手上搶過手機。
睡夢中接到老闆電話的張布朗本身就已經很懵逼了,再聽老闆電話里傳出女孩的聲音,嚇得瞌睡蟲全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