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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晚回去打了電話給趙靜襯,那邊沒接,發了簡訊,到現在也沒回。
回了家,李默成也不在。過一會兒門口來了輛大卡車,車上下來兩個人。與此同時被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著。
李清澈接了,是曲碧成,說她人還在路上,讓她先給搬家公司的人開個門。她去抽屜里找了備用鑰匙,跑到對面去開門。
東西已經全收拾好打包在了一個個箱子裡,搬家公司的人一箱一箱往車上移,神情平淡。
李清澈則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虛虛倚在沙發背上。
小學還沒住去北橋的時候,她就經常住在這邊。她媽媽是大學老師,沒空照顧她,委託曲碧成看著,她就每天跟在胡文辛後面,同吃同睡。夏天熱,曲碧成就給兩個小孩兒在客廳打了地鋪。起初因為大擺鐘的原因睡不著,胡文辛便有些不耐煩地給她講故事,後來慢慢適應了,她又因為媽媽去世的緣故去了北橋。李默成那個時候在創業,根本沒時間帶她,也不好意思全委託曲碧成。上初中又回來,李默成依舊拜託曲碧成照顧,她三餐都在這邊吃。
那個時候曲碧成剛剛出書,每天忙活出版的事情,又得照顧三個小孩,實在心有力而余不足,好在兩個小孩都上了初中,懂事了很多。熬著熬著也就過來了。
曲碧成很快開了車回來,李清澈要跟著一起去新家看看,曲碧成說還沒整理好,讓她晚些去,李清澈想說她明天就得走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曲碧成臨出門前看一眼李清澈,停了下來,走回來幾步。
“這新戴的?”她看著李清澈的脖子。
不算容易看出來,卻還是被她注意到了。
李清澈反應過來,把項鍊掏出來拽在指尖,“噢,別人送的。”
是那天鄭彧離開醫院的時候給她的,她不願意收,鄭彧也不妥協,只說“你這麼見外以後我都不敢打電話給你了”,說了還不算,當下就拿出來給她戴上,半開玩笑半要挾她不准取下。
她是忘記取下來了。
她作勢要取,被曲碧成攔住,“取下來做什麼?很配你。”
李清澈看曲碧成的眼睛,知道她是誤會了,“曲姨,是一位阿姨送的……”她還要解釋,被曲碧成伸手止住,“你跟我說我也記不得,好看就戴著。”
搬家公司的車一走,曲碧成也開了車跟出去,李清澈鎖好門,回了對門自己家。
她想著下午沒什麼事情,再打電話給趙靜襯試試,誰知她那邊先打過來了。
“幹嘛呢?打你電話一直沒接。”趙靜襯的聲音可大,李清澈被震得心跳都加速了。
她解釋剛剛在對面。
“成叔也在?”
那天李默成確實是說他來幫忙搬家,也不知怎麼的今天還是搬家公司來了。
“沒呢,估計是有事忙著沒來。”
“怎麼都忙呀?”趙靜襯撒著嬌,“我這幾天也忙,才看到你的電話跟簡訊,我剛剛都去了電話,晚上去學校門口吃燒烤,大家都答應了啊,八點我去接你?”
李清澈還沒回答,趙靜襯又說:“算了,胡文辛說了會回去一趟,你倆一塊來吧。”
“那天跟你說的你記在心上沒?”
話題突然一轉。
“什麼?”李清澈摸不著頭腦。
“你們就裝吧!我跟你說了,人家小姑娘可不是開玩笑的,比當年你們倆迅速多了,黃徐嘉裝不懂,我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當然了,胡文辛怎麼會樂意,但也沒法子,唯一的就是黃徐嘉自己開口,他為什麼不開口……”
“你吃飯沒?”
趙靜襯被生生打斷。
“你……你是要氣死我,你聽沒聽啊你?黃徐嘉不開口不就是為了刺激……”話沒說完,李清澈已經撂了電話。
世界一片清淨。
她覺得累,起身去了樓上,躺到床上眯上眼,中途被夏秋天的電話吵醒,問她什麼時候回去,說江曳析已經坐在辦公室了。她回明天,夏秋天便說好,說等她回去再說。
這次直接睡到七點半,被胡文辛的敲門聲喊醒。
她睡得昏天暗地,被生生拽出夢的邊緣,頭疼得厲害,揉著眼睛出來,胡文辛站在門外,低頭對著她無奈一笑。
“再睡會兒?”他看她,不難看出她的疲倦。
她本想先開口說不去了,他這麼說,她又覺得還是去吧,她掛了趙靜襯的電話,還不知道氣成什麼樣了,她再不去,趙靜襯怕是半個月都不會聯繫她。
她換了身衣服,跟在胡文辛後頭。
她有些走神,到了車跟前才發現胡文辛今天開的是新車。
她心情有些複雜,看胡文辛臉上平平淡淡,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坐到了副駕駛上。
她“嘶”一聲,找話說:“你真要自己租個房子啊?”
胡文辛專心看路,“嗯”一聲算是回應。
“我覺得……沒那個必要,你不天天都忙著麼?就是個睡覺的地方,幹嘛非得自己住啊,曲姨知道了肯定難過,她這麼大費周章的,不就是為了你麼。”
“我想一個人住也是有原因的。”胡文辛回答得依舊漫不經心,沒了那天的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