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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挺好的，總之讓我蹭著飯就行。”李清澈手伸起來把胡亂綁著的頭繩擼下，隨處一扔，再捋了兩把凌亂的頭髮。
那頭繩她竟然還在用，每次都是隨處放，卻一直在。
“你再點點什麼，我沒叫多少。”胡文辛把菜單子遞給她。
她手上接了單子卻是搖了搖頭，“夠了夠了，我喝兩口湯就成。”說著把單子扔到了後面的桌子上。
胡文辛再看一眼那頭繩，上面纏著幾根頭髮，那天等等來電話提起她，說她大半夜打電話給她，問掉發有些嚴重該怎麼治，他問等等怎麼回的，等等說，你說她大半夜還沒睡，說話還吃著面，飲食睡眠，這兩樣，她能正常一點，哪裡會掉什麼頭髮。
“忙?”
“忙，你什麼時候再來?我帶你去見幾個客戶，你幫我把他們揍一頓，看他們還敢不敢一遍一遍地把我的圖大改，”李清澈起身去柜子里拿了幾瓶酒出來，“喝酒的時候說得好好的，這可是定了的，喝完第二天我又得改了，一群混蛋!”
胡文辛也跟著起身伸手攔住她，“待會兒都得開車。”
“那我喝唄，我跟秋天一起來的，陳野來這邊出差，她去見他了，待會兒來接我，”李清澈眨眨眼，狡黠地笑，“等等說得沒錯，你就是考慮太周全了，再不行找個代駕不就完事了?”
胡文辛深深盯了她一眼，轉身回了座位。
“而且啊，駕照被收了，沒我開車的機會。”
胡文辛皺眉。又被收了。
“你們警察就是太敬業了。”李清澈回座，拿起一瓶往嘴邊一放，牙齒一咬，瓶蓋就應聲落地滾了幾個圈。
“被爺爺知道，你就等著罵吧!”胡文辛有些氣悶。昨天還拿著警察的頭銜讓他管管胡辛束，今天話又變了一個樣。
李清澈笑深，“我月初去看了他，沒說呢，他一看我車沒回去，手就直接往我頭上敲了，爺爺太精明了，才生得出我爸那樣的。”
“什麼時候?”胡文辛沒聽其他人說，便知道她是只去看了爺爺。
李清澈想了想，“4號，熱得我快暈了。”
胡文辛不說話。這些話昨天打電話她也沒說。
“你們都忙呢，我從爺爺那兒提了兩瓶存的雪水就回來了，以前還不覺得，浪朵怎麼就那麼熱，還是水光好，熱了去四崖灣也近。”咕咚咕咚幾口酒下肚。
橫在中間的桌子小得很，胡文辛一伸手就把瓶子搶了過來，“不開車也少喝。”
李清澈手空著好一會兒才放下來，“行行行。”說得很小聲，嘴角透著笑。
“誒?曲姨什麼時候嫁給我爸?好讓我名正言順地花你錢啊，省得他們成天說我小氣，到時候我就說我可是吃我弟弟的，”李清澈笑容很大，“要不就今年年底?”
胡文辛別開頭看一眼餐廳里其他人，還是眼睛清淨一點好，這人不能看太久。
“你倒是說話啊，我就想知道曲姨這是為了什麼一直拖著，胡辛束現在也那麼大了，還不能接受一個新爸爸?她不就一直拿我爸當親爸嘛。”
“他們的事我們管作什麼?你還是好好顧好自己，別回頭成叔要你先嫁出去。”
李清澈一笑起來眼睛就眯成一彎月，“那也得我願意聽他的呀。”
“你閉嘴。”胡文辛不願意再聽。
李清澈其實一直在開玩笑，胡文辛也知道，但就是不想聽。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讓人看了生氣。
李清澈乖乖不出聲一陣後又說話，“你跟等等怎麼樣了?就還是光打電話不見面啊?”
胡文辛這下自己對著瓶子喝了一口，“就那樣。”
李清澈看服務員端了湯上來，拿了碗用勺打了一碗推到胡文辛面前，再自己盛一碗喝。
“你是分明不想跟我說嘛，”李清澈等一陣胡文辛依舊不開口，“你就仗著等等不會離開你，一直拖著吧，這對她可不公平。”
胡文辛把乘著湯的碗推到一旁，只專心看她，李清澈正埋頭喝湯，被這樣直直看著，不得不抬起頭對著胡文辛。
胡文辛的眼神夾雜著複雜的情緒，李清澈被嚇住，一時定在那兒。
“在一起的前提是兩個人互相喜歡。”胡文辛見李清澈愣著不說話，偏了頭，“怎麼從你口裡說出來的話，說出來的時候挺有道理的，放到別人身上，你就不認帳了呢?”
李清澈低下頭，默默喝湯。真的是不能跟胡文辛這人爭。
這話她記得。高三時候的前桌一心要追趙靜襯，可惜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戲碼，她的同桌趙靜襯跟宋柳的哥哥宋楓一見鍾情，她再怎麼走後門幫前桌的忙也是徒勞無功，前桌在散夥飯上喝醉酒哭得昏天暗地，她也不能坐視不理，拿著“在一起的前提是兩個人互相喜歡，你別吊死在一棵樹上啊，死了人家還是不理你哇”來安慰前桌，結果前桌哭得更慘了。當時胡文辛也在旁邊，這麼久了，她還記得，沒想到胡文辛也記得，現在這話還被拿出來反嗆她了。
李清澈想著想著有些忿忿，但又沒有底氣。
“不管怎樣，都別讓等等等太久。”李清澈聲音很低，低得胡文辛差點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