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江曳析只當沒聽見，“我剛來看樓下宣傳海報又被吹沒影兒了，你找家願意把海報貼嚴實的公司?”
李清澈知道他的習慣，這種事兒不至於他來開口問，他是老闆，卻喜歡親力親為，哪怕是小事兒。明顯是有事要說，卻不知怎麼開口，隨便拿個話題扔出來。
沒等來下文，終是又抬起了頭。
“你說，沒追到的對象來找我幫忙，要幫?”
這句話的信息量還不少。
“看你自己，你一句話的事。”似乎是沒什麼興趣，李清澈放下圖紙，視線轉向了電腦屏幕。
江曳析贊同似的點點頭，站起身，“還是得認真考慮考慮。你走不走?捎你一段兒?”
李清澈看了一眼江曳析，有些茫然。
“得了，你自己看著走，別被風颳走就好，我可走了，過兩天帶個人過來，你給帶著。”
“誒?”李清澈看向江曳析背影。真就一句話的事兒?
江曳析收回伸出去的腳，“怕你嫌麻煩，還沒答應呢，現在我就打電話過去。”
李清澈咂咂嘴，算是投降。
手機吱吱地響，她探身撈了過來。
“剛打了我電話?”胡文辛剛風裡雨里地執行完任務，全身濕透，一臉的倦意，李清澈要是就在面前，估計又要調侃他這流浪漢的氣質。
李清澈聽“流浪漢”這聲音，帶著些力不從心，不覺笑出來，“嗯。”
辦公室沒人，胡文辛摁了免提，把手機扔到桌上，迅速脫了外套，桌子上的水也不知還能不能喝，伸手拿來就往嘴裡送。
“你幾天沒回家了?”李清澈摸起滑鼠，一下一下點著。
“前天晚上。”
“開車了?”
“開了，當時剛出完任務，才剛把鑰匙放窗台上，就被後面追來的同事撈去執行任務了。”任務地點正好是他家那個方向，同事連電話都沒給他打。
胡文辛尋思著她的語氣皺了皺眉，“怎麼了?”
“剛剛胡辛束找來我這兒了，態度很好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罪行，車子被她開到北橋去了，根據她的說法，車門給擦了，放在她同學家，至於她為什麼來水光，她也沒說。我讓她找我爸去了。”李清澈一口氣說完，右手鬆了滑鼠，靠到了椅背上。
“成叔去水光了?”
李清澈想著這在家的人呢也不知道這消息，又想起他這工作，三天兩頭不著家正常，便懶得說教他。
胡文辛似乎也覺得這個問題有點蠢，笑了笑說：“她這犯罪行為還真讓人高興不起來，好在態度可圈可點。”
“嗯……我罵了她幾句。”
胡文辛又笑。她倆向來不怎麼對盤，不對，是她對胡辛束沒什麼好感，嫌她嬌貴，但他這妹妹有時候又挺可愛的，李清澈對她的態度也是時好時壞。
“警察同志得好好管教管教家屬啊，還有，車鑰匙換個地方放。”李清澈覺著把正事說完了，便懈怠起來，腳點著地面，一下一下轉著椅子。
“她你還不知道，我就算放在身上都有被她拿走的一天。她估計是還氣搬家的事，學校停課了她也閒得無聊。”
“行吧。”李清澈其實想就搬家的事跟胡文辛聊一聊，但是他要是能勸得動，胡辛束也不會氣得離家出走了，反正堅持搬家的人是他媽媽，她還是直接跟正主對話比較有效果。
“對了，昨天等等打電話來，說你電話沒接，她昨天去美國了。”
李清澈當然知道，昨天唐等等打電話來，她正睡午覺呢，直接給摁了。之後她回過去，才知道她要出國，特意打電話過來問她要不要帶什麼，她笑著說“你自己人回來就行”。唐等等又說胡文辛讓她給他帶把好刀回來，李清澈剛想揶揄幾句，那邊唐等等馬上登機，終止了電話。
“嗯，她說了，她這麼忙還惦記著大家。”
唐等等忙是有道理的，當著吃香的外科醫生，醫院的一把手，手術一大堆等著她做，也沒錯過繼續深造的機會，出國培訓已然是家常便飯。她是他們幾個裡面正經有出息的，跟讀書時候一樣，優秀。
“你抓緊啊。”李清澈正有了說教的意願，手機又進來一個電話。“曲姨來電話了。”
胡文辛還沒來及說話，那邊便撂了電話。
李清澈一接電話就聽到了胡文辛家那大擺鐘的聲音，一下一下打著。
“清澈。”溫和的一聲。
“誒，曲姨。”李清澈沒再轉椅子，起身找水喝。
曲碧成這下正坐在家裡的客廳，這會兒正是兒子工作的時間，女兒跟自己賭氣跑出去玩了，只她一個人在家，冷冷清清的。
“這會兒還在加班?”
李清澈喝一口水，“風還刮著，回去也沒事，就待在公司了。”
“打擾到你了吧，我自己是想跟你說說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撥了電話。”
“再忙電話也打不了啦?而且我很閒的!”李清澈笑出聲，被自己的大音量給嚇著了，“以後要是有事您打來就是，沒事也可以給我打。”這麼說著李清澈有些心虛，她很少打電話回家，也很少打電話給曲碧成。下次主動打一回吧。李清澈心裡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