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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上宋非俞已經十分小心了。
他木著臉回頭,有要把行李箱遞迴去的趨勢:“那要不你來?”
“不不別別別!”宋非蘿連忙擺手,戲份十足,一副恭送大人的架勢,躬身打著手勢:“您請您請。”
宋非蘿在後面畢恭畢敬地跟著。要知道,能讓宋非俞這個暈車的人開車送一趟這是多麼難得的事情。
曾經她以為和讓宋非俞開車比起來,掰彎他可能更簡單點。但是通過今天,她改變了這種膚淺的思路——
掰彎他只會更簡單。
正當宋非蘿在腦海里思索著各種方案時,那個被認為“很可能被掰彎”的男人一手打著方向盤,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她:“暑假實習得怎麼樣?”
“挺好的,吃得好,學得多。”她一手托腮看著前面宋非俞的側臉。
“我問你人際交往方面呢?”
“那就更沒問題了。”宋非蘿笑出聲:“你什麼時候見我被欺負過。”
“我不是問你這個。”宋非俞趁著剎車的空當回頭瞥她一眼,眼神有點意味深長:“沒交到男朋友?”
“咳咳咳。”宋非蘿差些被自己口水嗆到,反駁他:“怎麼可能!”她倒是想呢,但也不看看對象是誰。
“你覺得我有?”到底是哪裡給了宋非俞這種錯覺,她有點沒想通。
“呵。”宋非俞輕巧地嗤笑了下,“就上次送你去看病的那個,我還以為有情況了呢。”
她聽著愣了下,然後狀似淡然地轉過頭看車窗外的風景,嘀咕道:“你別瞎想。”
“我瞎想?”綠燈跳起的時候他換了個檔踩下油門,似嘲非嘲地哼笑。
宋非蘿覺得他今天這股子媒婆的氣息很不正常,納悶問:“你今天怎麼跟張太后一樣煩?”張淑華女士,兄妹兩人的親生母親,在家中享有太后般的特權。
“猜對了。”宋非俞坦然承認:“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已經被張太后盯上了,到時候相個親聚個餐什麼的不在話下。”
他雖然沒什麼特別的語氣,但宋非蘿愣是聽出了幸災樂禍的意味。
轉過頭來盯著前面那張欠揍的側臉暗暗磨牙,陰沉著臉問:“你用什麼方法讓咱媽放過你的?”
“也沒什麼。”宋非俞心情挺好地勾著嘴角:“也就是給她買了點化妝品而已。”
“……”原來成敗的距離只差一次賄賂嗎?
宋非蘿認清了現實,且不說她沒錢,就算有錢了,她也不一定會拿出來賄賂張太后。
這不公平啊!
然而宋非俞看起來很享受這種不公平,而且他今天甚至很好心地主動開車送她。所以她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宋非俞直接把她丟在荒郊野嶺那就慘了。
認真思索了下,她決定採取懷柔政策,於是放軟語氣:“那你還知道些什麼?”
今天的宋非俞出人意料地好說話,也不打算故意隱瞞她,“聽說是B大的醫學生,和你同歲,雖然不知道名字但張太后把你倆的生辰八字都合過了,見面是早晚的事,你保重。”最後三個字說得宋非蘿手心發癢。
“噗咳咳!”她這回真的被自己給嗆住了,難以置信地抬頭:“我生辰八字是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啊,就算要見面她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別蠢了。”宋非俞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送她一記無情嘲笑:“當初她把我房間號給我相親對象時也沒想過通知我。”
“……”這黑歷史怎麼以前沒聽你提過?
還算宋非俞有點良心,幫她把那麼一大堆行李扛上了六樓。
於是臨走前她體現了一下作為妹妹的溫柔,主動向宋非俞道謝。
沒想到那人無所謂地擺手:“不客氣,反正這苦力四年才一次。”
“你還是趕緊走吧。”她把東西拖進寢室,然後一臉嫌棄“砰”地甩上門。
大概花了一兩小時把東西整理好,宋非蘿正舒口氣,門外卻有人敲門。
奇怪,旁邊的學霸寢兩人都沒來,其他人她也都不熟,誰會在這種時候敲門啊。
思索的空隙寢室門又響了兩下。
“來了。”她端著水杯拖著拖鞋匆忙去開門。
但一開門她就愣了。
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她髮型沒亂吧?
門外立了一個帥哥,大概高了她半個頭,五官並不鋒銳卻也不算陰柔。好像是格外喜歡黑色,從鴨舌帽到衣服再到鞋子一身黑,手邊靜靜立著一個銀灰的行李箱。和她以往見到的帥哥不太一樣,眼前的少年有種難以言喻的氣質,非關長相,自帶一股若即若離。
見門開了,他抬起頭,一雙璨若星子的眼瞳看過來。
宋非蘿還在面前少年的顏值里沒回過神。
然而少年卻不理她什麼反應,見門開了,直接拖著行李箱往裡走。
“誒誒誒誒!”見他要往裡走宋非蘿總算晃過神了,連忙攔住,抽著嘴角:“同學這是女寢啊!”
“如果要找男寢的話,對面右拐,要是樓號大於40再往後面走一段就到了哦。”宋非蘿自認很貼心地給他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