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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的幾天,許韓風仍舊躺在醫院裡,他傷的不輕,離痊癒回校可能還有一段時間。

  陳建華覺得秦梓純有些奇怪,也是從這裡開始的。

  對於她旁邊這個遲到了很久的人,她隻字不提,就像一開始,她就是一個人一桌的樣子。

  偶爾自習的時候,陳建華抬眼看著前面這個比之前更加努力認真學習的秦梓純的背影,不禁覺得有些落寞和孤單,可轉念他又想,她不提也好,這樣他就可以如約定的那樣,為許韓風保守住那個秘密。

  可得不到任何消息的擔心就像是個無底洞,她不停地在墜落,沒有時間和空間的盡頭,每日的失重感難受得讓她忍不住,她終於還是低頭抓住了一根藤蔓,不經意間提了一句,許韓風最近還好嗎?

  她知道陳建華有常常去醫院看他,某些瞬間,她恨不得在醫院蹲著,想知道他所有的近況。

  陳建華有些支支吾吾:“他很好,慢慢恢復了,可能不久就要回來和我重聚了。”

  “噢。”她無所謂地回應著。

  “他最近恢復得真的很好,家人都在陪著他,你別擔心,他什麼病根都沒落下!”他急著解釋,卻不小心碰到了她最難受的傷口。

  “真好......”她低語,“有家人真好啊......”

  陳建華有些慌亂,“其實,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他,說真的,如果不是他......”

  “我沒怪他。”她轉頭回去,提起筆,又繼續寫起桌面上的練習。

  陳建華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這張笨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到高三的下學期,時間就變得快了起來,不知不覺,北風過,春雨落,濕氣散,夏蟬鳴。

  秦梓純的努力所有任課老師都看在眼裡,他們都覺得這個原本成績倒數的女孩子終於有所覺悟,開始發力衝刺了,但只有何老師覺得很心疼,她看到的秦梓純,只不過是不停地用學習麻痹自己。

  過了四月,秦梓純幾乎把自己的書本試卷都搬到了空教室里,她在那裡占了一張桌子,自習的時候都靜靜地在空教室複習,李倉南雖然有體育特長的加分,但最近也開始密集補課,整日在教室都不見她的蹤影。

  第二組最後三張桌,只剩陳建華一個人在守著他們五個人的陣營。每個人都在為最後那兩天努力著,為最後的夢想努力著,可漸漸地,他們連各自什麼時候走散的,都早已忘記。

  直到五月末,拍畢業照的那一天,許韓風都沒有來。

  有些不明真相的同學調侃,說許韓風太傲慢了,現在連畢業照都看不上了,以後功成名就成了大畫家那還了得,真是勢力。

  玩笑歸玩笑,陳建華以為秦梓純懂,可那天微風還存著些涼,她披著一件薄薄的外套,紮起了馬尾,輕笑著問他:“他還真是大牌啊,都出院了,畢業照也真不打算來拍一下?”

  他一個月前曾和她故意地提起,許韓風已經出院了,他很安康。

  他抓著頭,替許韓風解釋:“他在家補習呢,你看我們都那麼努力了,他怎能落下。”

  她抿著嘴點了點頭,然後跑到李倉南身邊,拉著她和她一起搶佔畢業照最中間的那個位置。

  攝影師喊著三二一茄子,三班的所有人都咧開了最燦爛的笑容。

  秦梓純拼了命地笑得最甜,最燦爛。

  發准考證的那一天,是六月六號,何老師擁抱了每一位同學,在擁抱秦梓純的時候,她在她耳畔輕聲說了一句,孩子,你辛苦了。

  秦梓純手裡拿著過了塑的准考證,這小小的一張紙,承載了她三年的努力了未來無盡的可能與希望,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書包的最底層,時不時還擔心地翻出來看看。

  身邊的座位上仍舊是空蕩蕩的,何老師收回了他的准考證,那時候秦梓純偷偷瞥了一眼,准考證上的照片是上個學期拍的,他頭髮理得很乾淨,嘴角微微上揚,穿著一件帶著衣領的襯衫,臉上是無盡的朝氣。

  考場在另一所學校,還好考試的那天,天氣晴朗,道路順暢,秦梓純雖然複習得有點晚了,但仍舊起了個早並且精神得很。

  在操場上集合的各個班級,都在等著考場的鈴聲響起,才能進入教學樓,撕開前一天晚上考場貼著的封條。

  三班占了個涼亭,每個人都緊張兮兮地翻閱著語文背誦的小冊子,每個人都細心地檢查有沒有忘帶准考證身份證這些最重要的東西。

  秦梓純手裡拿著那本冊子,卻怎麼也看不下去,古詩詞早已爛熟於心,她的目光雖放空地落在地面上,但餘光一直纏繞著學校門口著急跑進來的學生,一個兩個、一群兩群,都沒有遇上那個最想遇到的身影。

  “你別緊張,開心點,笑一個唄。”陳建華坐到她身邊,其實他比她還緊張。

  她笑了:“我不緊張,只想早點考完,早點解放。”

  “明天考完我們去吃一餐吧,慶祝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等考完再說吧。”

  “那個,風風他沒來是因為......”陳建華吞吞吐吐地正要說出他精心編排的藉口。

  “他來不來管我什麼事,他自己耽誤的人生他自己負責,你不用事事都來找我解釋。”她看了一眼時間,準備進考場了,於是收起了手中的小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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