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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頭,見徐嘉茂背著單肩包,手揣在黑色鉛筆褲兜里,站在樹邊,默然不知佇立多久。

  都聽見了嗎。

  宋茉抬腳離開,徐嘉茂便走在了她身邊,一聲漫不經心的輕呵——

  “塑料姐妹。”

  宋茉冷聲說:“塑料也比你這個面冷心冷還毒舌的傢伙好。”

  徐嘉茂毫不在意地說:“至少我說實話,不像你,總是戴著虛與委蛇的面具,累不累啊。”

  “沒錯,我是戴著面具。”宋茉突然頓住腳:“但是有一個人,從始至終我都沒有騙過他,我把真心送給他,卻被他踩在腳底下狠狠踐踏了,現在,那個人還跑過來跟我說教,徐嘉茂,不覺得諷刺嗎。”

  徐嘉茂沉默了半晌,眼睜睜看著她背影消失在華燈初上的街盡頭。

  他袖下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

  連你的閨蜜都知道,階級有鴻溝不能當朋友。

  半生蹉跎,顛沛流離,你以一顆真心...

  如何受得起。

  **

  那天晚上在地下酒吧來了好多班級和年級里的同學,因為Caesar和Mon約定好的這一場battle對決,今晚拉開帷幕,酒吧前所未有地熱鬧了起來,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徐嘉茂早就等在了酒吧的吧檯,周圍聚著好些個地下廣場他的兄弟們,言談舉止張揚跋扈,一身的土匪氣息。

  而沈星緯這邊,他時不時看看表,焦急地等待著。

  五分鐘後,穿黑色體恤的寇響走進了酒吧里。一進來便是滿場的歡呼,齊聲叫喊著他的名字:Caesar!

  他沒什麼表情,左耳綴著一顆黑色的耳釘,泛著沉靜的光澤。

  沈星緯腦袋一偏,便望見了宛如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的楊吱。

  果然是走哪兒都帶著呢。

  寇響將楊吱帶到時緒和沈星緯他們邊上,叫來服務生,給她點了一杯橙汁。

  “你以前可是從不遲到的。”沈星緯對寇響說:“Mon早到了。”

  “沒辦法,有人非得拉著我,把期末試卷的錯誤全部改正了才能出門。”

  他說這話的時候,漆黑的眸子挑起來睨向楊吱,楊吱乖巧地坐在高腳凳上,小口啜著橙汁:“你早點告訴我有比賽的話,我就不叫你改試卷了。”

  主持人過來叫寇響做好準備,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寇響讓沈星緯裴青他們顧好楊吱,別把她弄丟了。

  時緒瞥向楊吱的馬尾辮子上繫著那條紅色的絲絨繩,笑說道:“有你Caesar的紅繩護體,這場子裡,可沒人敢把她怎樣。”

  第45章 知音

  楊吱終於從時緒的口中得知了關於紅繩的故事。

  時緒說, 你算是趕上好時候了,一年前的寇響可不是現在這樣, 那時候他性格比現在暴躁得多,整個人陰鬱又低沉, 走到哪兒, 那就是副極地低氣壓,滿身的負能量。也不像現在這樣寫歌, 每天晚上混在酒吧里,喝酒抽菸打牌,再不然就是跟人打架,特別渾。

  沈星緯饒有興致地湊過來,也扒拉開了。

  “後來一天晚上, 酒吧里來了個妹子, 個子小小的, 長直發,一雙黑亮的眸子跟星星似的,就像日漫里走出來的小蘿莉。”

  時緒鄙夷道:“你就關注人家妹子的長相了, 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當然,那可是把Caesar都給撂趴下的女孩啊,我當然印象深刻。”

  楊吱差點嗆了水:“什麼?”

  裴青點點頭:“你沒聽錯,她把Caesar給撂桌子底下去了, 那叫一個身手了得, 一看就是練家子, 肯定學過跆拳道空手道合氣道...反正牛逼大發了。”

  楊吱不解地問:“寇響和她發生衝突了嗎?”

  時緒說:“不知道, 不過她好像很關心他,天天來酒吧逮他。可能是他這副消沉墮落的樣子,讓她看不過眼吧。不過也的確是牛逼,這世上沒人能治得住Caesar,就這怪力女孩,能制他。”

  裴青說:“所以啊,還得以暴制暴。”

  沈星緯努努嘴:“好幾次,就在吧檯邊上,她拎起Caesar的衣領,抄起拳頭就揍,半點面子不留給他的,Caesar完全不是她的對手,除了乖乖聽話,沒別的招兒,以至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Caesar見著她一來酒吧,就直往男衛生間跑,慫得簡直跟條狗似的。”

  楊吱都驚呆了,完全無法想像,寇響會怕一個人,怕成這個樣子。

  “那女孩是誰啊?”

  時緒說:“她雖然長了一張蘿莉臉,但是看得出來,比咱們都大,我們問寇響,他只沉著臉說是他的天生死對頭。後來有一次,那女孩再來酒吧找Caesar,遇著幾個新來的不識趣的小混混調戲她,不知道怎麼的,她竟然也一直忍著沒發作,任由他們污言穢語,差點就動手動腳了。到最後,反而是Caesar受不了,衝過去把那幾個小混混給狠狠教訓了一頓,那時候我們以為Caesar超級討厭她,沒想到居然會出手,特別吃驚。”

  “那天晚上Caesar打架掛了彩,醫院裡那女孩一直陪著他,在她身邊,Caesar就跟一頭小綿羊似的,她說什麼他都聽,時不時點點頭,那叫一個溫順,我們認識Caesar好多年了,什麼時候見他那樣子溫柔過。”

  沈星緯得出結論:“所以男人啊,還得調教。”

  “去你的。”時緒踹了他一腳:“那女孩和Caesar坐在一塊兒,那眼睛那鼻子,簡直就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我們都懷疑,那女孩是Caesar他爸外面的私生女呢。”

  “那到底是不是呢?”楊吱好奇地問。

  “我怎麼知道,這事兒Caesar絕口不提,反正那女孩和他長得超級像。”

  “那次事情之後,他倆關係融冰了,Caesar不再一見到她就跟暴躁的公牛似的,她也不打他了,兩人經常一塊兒坐吧檯喝酒聊天,漸漸的,Caesar性格改好了很多,也不再酗酒,開始往職業歌手的路子上走,總之,一切都好起來了。”

  時緒立刻解釋:“不過你別誤會了,不是女朋友,那女孩有男朋友的,我們猜測那女孩肯定和Caesar有血緣關係,不然沒頭腦的倆人能長那麼像。”

  “那女孩頭髮上總是繫著一根紅頭繩,誰見了那紅頭繩都害怕呢,不敢招惹。”

  楊吱忽而想起來:“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Caesar在我馬尾上系了一根紅繩,後來就沒有男人敢過來和我說話了。”

  “這就對了,這個酒吧里混的都知道,馬尾上系紅繩的不能惹,那是Caesar要護著的人。”

  楊吱點了點頭,心下的好奇更增添了幾分,而與此同時,還有一種淡淡的暖意縈繞心頭。

  這時候舞台之上音樂已經響了起來,Caesar和Mon都已經站在了台前,主持人站在他們中間,宣布兩個人的battle對戰即將開始。

  場下歡呼沸騰響成一片。

  依舊是江湖老規矩,投擲硬幣,數字朝上,Caesar先唱。

  他漆黑寡淡的眸子,平靜地睨了對面的Mon一眼,隨著dj給出的旋律,緩緩拉開了一段flow。這是一段節奏十分流暢的小段說唱,言辭犀利,不過主題卻讓人有些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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