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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挪動,身上還會覺得酸疼,所以挪得也慢,總算到了床邊,伸手去夠那個按鈕。
“躺回去!幹什麼?”就在整個人顫巍巍吊在床邊的時候,男人低冷的嗓音憑空劈過來,本來挺穩的她,反倒是被嚇得手一抖,差點就直接栽到床下。
一手撐了床頭柜子,這才穩住身子,往床裡頭挪了挪。
皺著眉,骨頭疼。
男人清理了鼻血,抽了兩張紙巾擦著,視線一邊朝她掃過來,“廢了那麼大勁救回來的,你死了我還真的去哭墳。”
“……”
夜千寵看著他把沾血的紙巾扔掉,一臉自若。
“你要不要去看醫生?”她開口。
男人壓根不搭腔。
她只好說回那個話:“我師父無論怎麼做,針對的不是你,你可以不開口。”
男人這才朝她看過去,“你是不是想等他出來,親自問他?”
夜千寵抿唇。
知道自己猜對了。
男人冷冷的一勾唇,“那你要失望了,我不會讓他出來,這事,我來解決!”
“你是不是知道當年的細節?”她忽然盯著他。
師父說,沒有任何隱情,真的是那樣麼?
男人似笑非笑,“我倒是想。”
寒愈的事,他不知道的很少很少,夜南的事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之前在飛機上做過一次夢,他就不知其他細節了,他知道,就跟傳聞的一樣,他也是第三者,他的記憶里,沒有親自扣下扳機的畫面。
更不知道夜南死的時候,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流。
想必,只有寒愈一個人知道,所以這才成了懸案。
“我不會讓你死。”忽然聽到她說了句。
男人看過去,就那麼安靜的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才低低的、淡淡的語調,“你這樣,我恐怕真會纏上你。”
她拿了杯子,遞著,“渴了。”
刻薄男看了她一會兒,最終過了一下嘴角,把杯子拿了過去,給她把水添上,然後盡職盡責的遞迴她手裡,而不是直接放桌上。
她一邊喝水,一邊目光看向他。
回來到現在,他一句都沒提RLV,不要了?
當然,她不會自己主動提起。
“滿月樓這兩天到,讓探視麼?”男人靠在她床角,問。
滿神醫?
他來華盛頓做什麼?
只聽刻薄男道:“這起事故,遲御出面擔下了,受了點傷,大概是越琳琅求滿月樓過來給他做手術。”
夜千寵蹙眉,“遲御傷得很重?”
男人挑眉,“不清楚。”
佣金已經給到位,其餘的,他不關心,也沒見到遲御的面。
她抱著水杯安靜了好久。
“如果師父審判你當年的罪,滿神醫之類的,也會受牽連吧?”
那麼多人,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被傷害?這件事不是非這樣不可,完全可以她和伍叔兩個人去解決。
男人卻只強調,“不是我的罪。”
她放下杯子,“我困了。”
“不是才睡醒?”
“……”安靜。
男人挑了眉毛,也沒墨跡,拿了保溫盒先出去了。
夜裡。
華盛頓整座城陷入一片雨幕中。
張馳進酒店房間的時候有些晚了,剛進客廳,看到男人站在窗戶邊聽雨,手裡一杯紅酒。
看起來很愜意,實則濃眉緊鎖。
“先換衣服。”張馳開口前,男人薄唇微動。
張馳點了一下頭,進了他自己的房間,沖個熱水澡,換身衣服。
其實他剛剛要匯報的無非也就是一件事。
換完衣服出去,就一句話的事:“戰辭那邊,應該是已經和郁家接觸過了。”
男人漫不經心晃著酒杯,沒搭腔。
“如果他們請到郁家律師團,您的勝算……”
很渺小。
男人把紅酒盡數喝完,走回來,杯子放到了茶几上,沒給張馳半個字的回應。
只快進臥室的時候,一句:“早點休息,最近會很忙。”
然後關了房門。
外面的夜空漆黑,又不時有閃電刺破黑暗。
雨水一直嘩啦啦的落著。
這樣的夜晚,適合沉眠。
*
噼里啪啦的一陣雷鳴,林介醒來,看了一眼陰森森的窗外,掀開被子下床。
他沒看時間,也不知道幾點。
開了臥室門去客廳,想喝一口水。
但是人剛進客廳,一眼瞧見一座黑影落在沙發上,本身還沒足夠清醒,猛地汗毛一豎,“誰!”
閃身快速按亮燈,自己的身體已經找了個掩體。
露出的兩個眼睛再看過去……
沙發上那不是先生是誰?
男人也朝他看了一眼,雙臂手肘撐著膝蓋,又俯低五官,一副冥想姿態。
但是張馳看得很清楚,他幾乎是一頭冷汗,臉色很難看。
“先生?”
“把燈關了。”男人沒抬頭。
張馳蹙了蹙眉,還是折回去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