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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夜千寵驀地抬頭,“你確定?你知道我問的……”
“知道。”張馳點頭,笑了笑,“先生知道你會問,囑咐過。”
她再一次沉默了。
“那您先休息,晚飯時間我再過來。”張馳退了出去。
夜千寵躺在床上,不動的時候沒感覺,動一動,終於知道護士為什麼讓她別急著活動了。
後背確實酸、脹、痛,五臟六腑也都還有那種高處落下後的晃痛後遺症,只好繼續老實的躺著。
既然師父沒事,那她且在這裡躲幾天清閒吧。
否則,關於對寒愈的審判,必然要被提上日程的,她卻沒想好怎麼做。
師父的意思,她知道。
當年開槍的是伍叔,但要對付伍叔顯然比對付刻薄男複雜,所以趁著現在他是這個刻薄的男人,尤其還是個討人厭的性格,乾脆把他推上斷頭台。
可是這樣對刻薄男公平麼?
他也是個人。
尤其,他對別人再冷漠,對她,始終是不一樣。
或者說,她到現在,都對這件事抱有僥倖,只想等伍叔親口跟她說。
*
下午快到晚餐時間。
張馳還猶豫著要不要給大小姐帶飯去醫院的時候,發現先生沒在。
最後是在廚房找著人的。
他在舀湯。
不知道什麼時候燉的,已經好了,往保溫盒裡舀著。
張馳走進去,心底略微帶笑,“先生,不是說,有些東西,誰先動,誰就輸麼?”
說的無非是個感情,張馳還是知道的。
男人拿了保溫盒蓋子,冷冷的目光掃過來,一種’要你提醒?’的表情。
“很難看出我這是表面功夫?”他一邊仔細把保溫盒擰好,道。
張馳看他,挑了挑眉。
這麼用心的表面功夫,可還真是第一次見!熬了一下午的湯呢。
難怪從醫院走那麼乾脆,原來是抓緊時間回來熬湯。
在他看來,要說表面功夫,先生在醫院那會兒讓大小姐自己掏錢那氣人的口吻,才是真的表面功夫。
以前他是真的刻薄、討人厭,現在在她面前,都要用演的來保持他那種刻薄了?
張馳跟了出去,心裡笑著,面上板著,“那您這表面功夫是我幫您送過去?”
男人又一次瞥了他一眼,然後拎著保溫盒往門口走。
*
夜千寵躺著又小睡了一覺,醒來渴的厲害。
杯子裡沒水了。
剛想叫人,病房門被推開。
男人拎著保溫盒進來,到了床邊,二話沒說拿走了她的水杯,把保溫盒打開,先盛了一碗湯出來晾著。
一系列動作很熟稔。
夜千寵從他進來就在看他,滿臉詭異。
“你這是在幹什麼?”
中午走的時候可不愉快,怎麼還這麼好了?
男人吹了吹湯,嘗了一下溫度,“你若是不想喝,看我喝也行?”
話是這麼說,但湯勺往她嘴邊遞。
她正渴著呢,很自然的就張了嘴。
結果男人卻勾著嘴角不再往前遞勺子了,眸子微微勾著笑看她,“你說,以我的性子,屈尊降貴這麼伺候你,是不是得討點好處?”
果然。
夜千寵抬眸,“我喝水。”
“水也只有我給你倒啊。”
“……”
“張嘴吧。”這回沒逗她。
十分美味的排骨湯,她是發自內心覺得真的很好喝。
“盯著我看什麼?”男人給她遞了幾勺後,眉梢微抬。
“你額頭,撞的?”她語調平穩。
男人只是隨意“嗯”了一聲,繼續餵她喝湯。
“要不,你提條件吧。”她越喝,心裡越不安。
便宜占大了,必然沒好事。他把她救回來就算了,這還悉心照顧上了?圖什麼?
聽她這話,男人眸底似深似淺的笑意,“真要提也不是沒有。”
嗯,她等著他的條件。
“這筆錢我幫你出?”他首先看了她,道。
就是之前資助某聯盟成員的資金。
夜千寵以為,數以億計的單位,他的條件肯定很為難她,直接張嘴讓她放棄策魂,或者讓她進聯盟會屈於他之下,都是小的。
結果,半晌,他只不真不假的一句。
“要不你嫁我算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笑了,“寒總您可真直接,乾脆說你看上我的地位、手裡的權力,不是更好?”
男人勾了一下嘴角,“我看上你就不行了?”
夜千寵懶於理會,知道沒可能,他那點心思,太清楚了。
還想喝湯的,但是男人就不給,仔細的瞧著她。
“你怕我看上你?”他問得十分認真,滿是琢磨探究,深深望著她。
她抬眸,正好撞進他眼裡,
晃了一下神,然後看到了他莫名的優越感。
只聽他問:“不敢答應,可不是怕你真的愛上我?所以怕被我看上。”
她忍不住笑,什麼謬論邏輯?
哦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