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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下榻的旅館,夜千寵雖然睡不著,但也都是早一些就上床歇著,以前躺下後還能再看看郵件。
但是現在又沒有手機,什麼毒做不了,只能幹躺著。
躺久了,也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逐漸睡過去了。
這樣一輛兩三天,每天都去那座獨棟,但每天都見不到人。
*
直到那天凌晨,夜千寵是被人搖醒的,人還迷糊著。
“起吧,去洗個臉出發。”
“三叔?”夜千寵坐起來,費力的睜開眼,“幾點了?”
“四點不到。”
這麼早。
她眯著眼,但人已經在動了,本來就穿著衣服睡的覺,翻身起來整了整理,然後去洗了一把臉。
出來之後,林介已經把車備好了。
很明顯,沒有時間吃早飯了,她只順手拿了自己的水杯,裡面還有水,顯示依舊是32攝氏度。
上車之後,夜千寵抿了兩口水,才終於抽空問了一句:“今天為什麼這麼早過去?”
“你師父醒了,緊著要見你,先過去再說。”
這話一出來,夜千寵一個字都沒有再多問了。
她知道師父醒過來,接下來都是些什麼事。
也許,她過去的時候,余醫生已經讓他把藥吃下去了,該注射的也注射完了。
車內一下陷入寂靜,一路無聲。
到那個獨棟外,車子停住,天色依舊是黑漆漆的。
車子剛停下,房子的大門已經開了一條縫,見著余醫生剛開好門又轉身進去了,好像手頭有事在忙。
三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去,夜千寵走得有些慢。
進屋的時候,她手裡拿著那個保溫杯,前腳剛踏進去,聽到屋子裡有些動靜。
“哐!”十分沉重的一聲,她腳步微頓,手裡拿著的杯子也鬆了一下。
繼而皺起眉,“怎麼了?”
宋仁君也正焦急的往那個主臥的房門走,“余醫生。”
“都別進來!”
余醫生的聲音,語調稍微拔高,像是情急之下發出來的。
緊接著又是“哐當!”的聲音,伴隨著斷斷續續的沉悶聲音。
三個人卻都不敢推門進去。
夜千寵不明白情況,整個人繃得很緊,加上沒吃早飯,臉色微白,握著杯子的手更是泛白。
過了個兩三分鐘。
余醫生的聲音再次傳出來,“小宋。”
宋仁君都沒有半秒的耽擱,立刻推了門,不過進去之前,又沖兩人擺手,“你倆等著。”
估計是裡面的場面過於慘不忍睹。
林介站在那兒,終於看了自家主人,“您要不先吃點東西?”
知道她低血糖,這會兒臉色不好,不知道的緊張的,還是餓的。
夜千寵倒是笑了一下,“沒事,本來也沒到早餐時間。”
關於師父病情,其實她真的根本不了解,RLV可以治療的症狀也不止一種,所以她也確定不了,也就想不出來裡面的場景。
兩個人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小時。
余醫生終於從裡邊出來的時候,她和林介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戰辭要見你,你進去吧。”余醫生的臉色也不好。
夜千寵看了她,“余醫生您身體不舒服嗎?”
余歌擺擺手,自顧笑了一下,“老了唄,一晚上沒睡就已經熬不住了。”
側身推開門,示意夜千寵進去。
臥室的空間是比較寬敞的,主臥的大床擺在右手邊,中間還設置了一道屏風,一眼看不到床上的人。
余醫生朝她頷首,“你自己過去,我收拾一下。”
臥室里的東西還比較亂,沒有完全收拾好。
夜千寵心底詫異,昨天師父還沒醒過來,一醒來,就有這麼大的力氣麼?整個臥室都要砸了似的。
她繞過屏風的時候,還稍微吸了一口氣。
師父,她很熟悉、但又很陌生的人,還從來沒見過呢,不知道是長什麼樣。
過了屏風,第一眼見的床,並不是醫院那樣的白色,而是軍綠色,床上的人也不是奄奄一息躺著的,而是靠在床頭。
見到她,她還沒開口,對方倒是一句:“這麼大了?”
聲線很低,但是算得上好聽。
夜千寵看到他那張臉的時候,很是驚愕。
他的幾個叔叔都是真的大叔了,可是這位……這麼年輕?
三十出頭吧?
也完全沒有長久被病魔糾纏的病態,氣色簡直比三叔都要好,最主要是他確實長得很英俊。
英眉朗目的那種英峻。
“我就說你和你爸長得像!”戰辭微微勾唇。
夜千寵依著他的意思,坐在了床邊,半晌才喊了句:“師父。”
戰辭笑一笑,“叫這麼不情願幹什麼?”繼而揶揄她,“我命硬,一時半會死不了,別這麼喪。”
她這才淡淡的笑出來。
“您這是吃過藥了?”她問。
戰辭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余歌正在收拾的雜亂場面。
“癲癇見過麼?”他說,“跟那個差不多。”
下一秒,夜千寵剛想著再問問他的病情,結果,戰辭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