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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男人低低的開了口。
很平穩,也很冰冷的語調,越是如此慕寅春越不敢磨蹭。
看著車子從面前開走,慕寅春是心如死灰。
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去求夜千寵?
那個該死的女人,年紀不大,說話趾高氣揚,根本不像是求得來的,可是對付她,總比對付寒愈簡單?
至少,他就算要進去,也得跟夜千寵談好條件,能完好無損的出來!
如果好好的談不攏,那就不能怪他威脅她了,反正他已經窮途末路。
當即他就給夜千寵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夜千寵接了。
聽到慕寅春說的是想談談,她就很乾脆的道:“我只要一個結果,沒有結果之前,免談。”
就這麼一件事,她不想再節外生枝。
於是,之後慕寅春的所有電話,她都不接。
進來一個就掛掉一個。
最後手快,其中一個是刻薄男打進來的,結果也被她給按掉了。
按掉之後她才反應過來,蹙了蹙眉。
算了,掛了就掛了吧。
另一邊。
男人坐在車裡,看著手機屏幕,眉峰輕蹙,“她一整天沒在寒公館?”
“沒有。”張馳回答,“早上就出去了。”
“說什麼時候回去沒有?”
“沒有。”
男人薄唇抿了起來,沒再問了,電話也沒再打。
想到剛剛慕寅春來找他,他猜也猜得到,肯定是把她把慕寅春逼到無論可退了。
小女人,能耐倒是不小!為了席澈,可是動了一番腦筋!
張馳從後視鏡瞄了一眼,看到了后座的男人微微勾起的嘴角,嚇得差點轟油門!
不是沒見過他這樣勾唇,但他現在的刻薄性子,這表情實在是……
怎麼那麼像懷春了似的?
驚悚。
*
夜千寵回到寒公館的時候,男人不在樓下,雯姨說在書房,她乾脆就沒去搭理,回了臥室。
睡前躺在床上的時候,接到了林介的簡訊。
【慕寅春被帶去二次錄口供。】
她微微挑眉,之前就給蕭秘書打過招呼。
這次帶慕寅春去錄口供,不是簡單的錄口供,還包括反向審訊,因為他的說辭和證據漏洞太多。
檢方採取了夜千寵的佐證和質疑,至少得先證明慕寅春沒有說謊。
所以,假設他主動引導席氏受賄、假設他私藏了資金構成犯罪,如果這兩件慕寅春面對審訊壓力,都能輕鬆扛過去,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按照慕寅春的舉報去追查。
不過,夜千寵覺得,他應該抗不過去了,明天早上放他出來,他要麼被那種審訊壓力逼瘋,要麼第一時間就應該知道聽她的:改變口供。
她只回了一句:【明早給我發進展。】
放下手機,睡覺。
第二天,清晨五點。
慕寅春從一個審訊室椅子上被拉起來要送他出去,但他情緒明顯不穩定,抓著一個工作人員手不放,“同志!麻煩再給我點時間,我可以補充證據的!”
那人秉公執法的表情,也提醒慕寅春,“你不是說了,這事是你的主觀主意,就算你已經把那筆錢上繳,但鬼迷心竅、收受他人財物是事實。不過後續還會繼續查,等證據齊全,你至少八年。查清楚之前,你還有人身自由。”
一聽到八年,慕寅春腳都軟了,他八天都不想進去!
剛要出門口,他死命的扯住那個工作人員,“真的假的?這麼久?沒有一點轉圜餘地了?”
不行,絕對不行的!
慕寅春面對審訊式的錄口供時間太久,腦子根本就暈暈的,這會兒又轉了起來,掙扎著,不肯往門外邁步。
那模樣,生怕這才出去之後,口供就改不了,那他豈不是八年沒了?
“我沒這麼說!我不是為了錢才讓那個宋經理這麼做的……”他一下子改口。
“那你為了什麼?”身後一個審訊人員開口。
他不會又要改口供?
這一晚上,他都不知道改了多少個花樣了,類似他們這幫審訊的了。
一會兒說他是被迫拿了錢,宋經理非要塞給他的,推諉不掉。
一會兒說那筆錢是正常走程序的花銷,但偏偏他上繳了,說明根本用不著這個錢,所以之後他又改口糊弄。
到現在……
慕寅春見送他的人停下腳步,覺得有點希望,才道:“我是因為……我,是因為席氏之前得罪我了,我故意這麼說,故意挖個坑讓他們送錢的,就是一時報復心理而已,絕對沒惡意……”
一旁的人覺得好笑,“你這要是成了,席氏就是一敗塗地,還沒惡意?”
一個企業若是倒了,成千上萬的員工家庭要跟著遭殃,這都十惡不赦了,還沒惡意?
慕寅春腳下磨蹭著不走,“我這不是改了麼?既然我這麼配合,咱們到時候真判,能不能從輕?”
工作人員無奈的看了他,“這個我們做不了主。”
“不行!”慕寅春把住門框,道:“我打定主意,你們今天把我所有口供改了,我配合,請求一切從輕處罰,要不然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