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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寵沉默了片刻。
“地址和時間我會給你發過去的,我會提前過去等你。”馮璐最後道。
然後把地址和會面時間發了過來。
夜千寵這會兒還盯著那個地址和時間看著。
地方不在市區內,但也不至於是偏僻,相反,好像是個會所,很奢侈、繁華的地方。
整個查理家族別墅一片寂靜,窗外的雨下得不小,落到窗戶上的水滴不消一會兒就能成股往下落。
她這幾天都住在別墅內,但是她的那條枕巾放在了查理夫人的新房子裡,所以醒來後想再睡著變得比較困難。
躺著在床上睜著眼半天就是睡不著。
明天馮璐約她的時間是晚上,所以,早上的時間,她可以找Alva問問馮璐或者跟她有關的人,是不是出現過跟藥聯的來往等等。
她連明天去之前幾點換衣服,幾點吃飯都在腦子裡安排了一遍,可還是沒睡著。
只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其實她是下意識的已經在趕到不安。
如果馮璐告訴她的事實里,寒愈真的就是那個兇手,而且是無可辯駁的兇手,她該怎麼辦?
畢竟這麼久了,寒愈真的都沒有做出過任何解釋,更別談她能怎麼強迫自己考慮原諒和不原諒了。
一晚上總算是熬過去了。
她自然是沒睡好,但也依舊起得很早。
第一個人就給Alva打的,問了問情況。
確定馮璐實驗室最近的確有想方設法、旁敲側擊的要跟藥聯有所交集,實驗室里的幾個教授跟藥聯的人吃過幾次飯。
“你問這些幹什麼?”Alva電話里不解的問。
她只淡淡的一句:“沒事。”
晚上八點四十,她已經抵達馮璐指定的地方。
會所門口車輛不少,行人進出,每一個都派頭不小。
她站在門口,打了電話,“我到了。”
“哦。”馮璐那邊似乎還有些熱鬧,過了會兒才安靜下來,道:“我出來接你。”
掛了電話,夜千寵在門口等了不到一分鐘,馮璐就小跑著出來了。
“我以為你不來了呢。”馮璐道。
夜千寵懶得搭腔。
馮璐在前面走著,她跟在後面,穿過了熱鬧的前廳,又走過了一段走廊,然後出了一樓大廳的後門。
夜千寵還以為,她們談事情會在一個包廂之類的地方,看樣子這是去戶外?
馮璐回頭看了她,見她蹙著眉,作出解釋:“高爾夫球場,室內烏煙瘴氣的難受,你要是覺得冷,可以找會所要件衣服?”
她淡淡的語調:“不用。”
兩個人曲曲折折終於到了地方。
但是她看到那邊坐著的人,眉頭就皺了起來。
唐啟山已經見到她和馮璐過來了。
循著唐啟山的視線,寒愈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眉峰一擰。
基本上,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
“你來這裡幹什麼?”寒愈低沉的嗓音,率先出聲,目光緊緊盯著她,那目光里是沉重的。
然後轉回頭看了唐啟山。
唐啟山呵呵一笑,“都是認識的人,何必這麼緊張,就當坐在一起閒聊一場。只是忘了告訴你們,彼此正好都約在這兒而已?”
寒愈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你想幹什麼?”
唐啟山:“來之前不就已經跟你說過了?談一談當年的事情,你不覺得,多一個家屬,其實也不是壞事。”
“尤其,這件事是你多年以來都難以啟齒的,那我就幫你一把?”
夜千寵終於看了馮璐,“你就是從他這兒聽說了我爸怎麼死的?”
她倒是淡然。
拉開椅子坐下了。
這地方確實天方地闊,廣闊的高爾夫球場,燈光也不錯,雖然不是特別明亮,至少能看清彼此。
桌上還擺了一些水果和糕點,就是涼了味道不太好。
她倒也不挑,看起來悠然而接受狀況的轉頭看了唐啟山,“不是要給我講故事麼?那就開始吧,應該不用我一句一句的問?”
問,她也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千千。”寒愈沒有落座,挺拔的立著,低眉望著她,一張臉上充滿壓抑。
那種壓抑甚至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夜千寵仰眸,笑了笑,“怎麼了?這件事,你始終都沒跟我說,每一次提到也都做不出什麼解釋,所以我覺得聽聽唐先生這個老人說的,也許是最直接的,也免了你說不出口的為難不是?”
寒愈薄唇抿得有些緊。
唐啟山坐在椅子上,習慣的撐著手杖,像一尊笑面佛,一身規矩的中山裝也沒辦法將他裝扮出仁厚的感覺。
“很多人都以為,你父親是死於意外,其實他是被槍殺的。”唐啟山一點懸念都不留。
看向夜千寵,直接道:“而這個殺他的人,就是他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人,不用我說是誰了?”
夜千寵雙腿交疊,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誰?”
唐啟山看著她這自欺欺人的樣子,笑了一下,道:“就是寒愈,這個後來因為愧疚把你接回去養了你十幾年的人,你以為一個人怎麼會沒有緣由百般對另一個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