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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煎熬啊,她現在根本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一會兒,聽到聽筒里的聲音道:“如果真的煎熬,那就離開,當斷就斷,雖然大叔知道你對他的感情很深,但你太弱,穩固不了感情,往後只會更多會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夜千寵聽著,秀眉蹙著。
離開嗎?
“大叔。”她喊他,“是不是您也恨他,所以才這樣勸我?”
承祖似乎是笑了一下,“我並不恨他,才更要這樣勸你,如果是你三叔給你打電話可不這麼友好了!”
“如果你不離開,查理夫人什麼都做得出來,一次不行就兩次,你希望他每天處在不確定的心驚膽戰里?”
查理夫人是那種可以不管不顧的人,她可以無所事事,唯一目標就是讓寒愈難受,那她可以為所欲為,命也無所謂,反正活著的意義並不大。
其實,那個女人也只是賭氣,咽不下當初被寒愈逼著背井離鄉、另嫁他人的氣,就算不能和女兒再友愛相處,她都必須報這個仇,讓寒愈不得好受。
她在查理身邊這麼多年,終於有這個可以壓死人的身份,怎麼可能輕易罷休?
“你離開,對你也好,你自己不是這麼想的麼?當初寒聞之逼你,現在查理夫人逼你,你連反抗力氣都沒有,如果你有身份、有背景,誰又能拿你怎麼樣?”
這一句,算是直接而精準的說到了夜千寵的點子上。
她那天就生出了這樣的無力,也忽然覺得是該離開他的庇護,是該變強。
只是她下不了那個決心而已。
承祖知道她在聽,也知道她聽進去了。
繼續道:“最重要的是,你要清楚,如果你伍叔知道你在研究RLV,絕無商量,你必須停止!我也不怕讓你知道,研究RLV不光是你師父有用,也跟你爸爸的死有關,所以你伍叔絕不會讓你做,懂嗎?”
跟她爸爸有關?
夜千寵有些愣。
查理夫人當年拋棄她的事,她才剛剛明白前因後果,是因為那個男人從中作梗,大概是怕她怪罪,所以乾脆把事情捂得嚴嚴實實,一直騙著她。
那麼父親呢?
他禁止她接觸監獄,禁止做研究,又是為了捂住什麼?
她抿唇,又張開,可是好幾次之後,竟然沒有勇氣多問。
但是她清楚,研究藥物是她必須做的事,以前是為了師父,那現在為了她爸爸也必須繼續下去!
而她要繼續,就必須離開他。
離開他,去施展她的滿身學識,一腔抱負,去建立屬於自己的堡壘,活出女性的另一面,而不是一輩子依附他。
是應該這樣的。
然而,她也知道,離開他何其難?
哪怕她給足了自己理由,做足了心理準備,那麼他那兒呢?
他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上一次、上上一次她跟他對峙,都是打足了心理戰,吵得心都要撕裂他才肯做出妥協,這一次呢?
她躺在床上,和電話里的人道過謝,也許是心理鬆懈了幾分,入睡得要比想像的輕鬆。
*
第二天,打車到了寒公館之前,她打電話給別墅那邊打了招呼說要過去。
可是她到了別墅,進去才發現樓上、樓下都沒有看到那個男人。
皺了眉,去問雯姨:“他不在家裡,是去醫院了?”
雯姨勉強笑了一下,搖頭,“不是,先生是去公司了,好像是有什麼急事需要處理。”
其實,雯姨的表情都說明了,他的確是突然去公司的,但有沒有急事不清楚,躲她倒是真真實實。
“他那個樣子還去公司?”夜千寵皺著眉。
她那麼聰明,從她那晚回去被他固執的阻撓也想到了,他這是故意不見她,生怕聽到她的選擇。
雯姨倒是說了句:“先生這幾天恢復挺快的,能自己走路了,只要慢些走,還能行!”
夜千寵沒聽這些廢話,她轉身又離開了寒公館,再打車去他的公司。
前台和秘書倒是都沒有攔著她。
但是她到了總裁辦公室才知道他去開會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她只能在他辦公室先等著。
蕭秘書給她倒了熱水,“我已經跟總裁通報了,他知道你在等,應該會提早結束會議!”
她彎了一下嘴角作為回應。
蕭秘書出去之後,辦公室里只有她自己,安靜極了。
夜千寵轉過臉,打量著他偌大的辦公室。
和他的人一樣,極盡苛刻的工整,連辦公桌上的筆筒里那些筆都應該是特意仔細擺放過的。
也看得出來,從來公司到現在,他壓根沒碰過筆筒,沒批閱文件,甚至沒坐在辦公桌邊?
她蹙起眉,那他來幹什麼了?
純粹為了和她避開?
有了這個意識,她把視線收了回去,沒有焦距的看向窗外很遠的地方。
她可以等。
寒愈終於是結束會議回來了。
看到她的時候沒有驚訝,也沒有特別的熱情,只是溫著聲音,“怎麼來公司了?”
夜千寵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的泰然自若,“我不是應該問你麼?自己身體什麼樣不知道,你非要這個時候急著處理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