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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愈看著她那軟糯糯的樣子,心裡酸的要命。
抬頭看了滿月樓,“她能吃東西麼?”
滿月樓掛了電話,微冷的瞥了一眼寒愈,“吃完接著吐?吐得氣管都快被堵住了……你還想慣著她!”
寒愈就像是夾在中間的半面人,受完滿月樓的訓斥,又心疼無奈的看著床上的人,“你聽到了?”
夜千寵感覺他緊緊握著她的手。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動了動左右,很費勁的道:“你看看……我食指,還在呢?”
食指?
寒愈低眉,瞧著她一根根蔥白的小手指。
好好的。
“怎麼了?”
那應該沒事,她腦子比較清醒,抿了抿又干又燙的嘴唇。
從小到大也不是沒有發燒感冒過,所以夜千寵知道,她這估計是中招了,但又不敢給他說。
滿月樓找的人過來之後,就要給她洗胃,清腸。
提前看了寒愈,“你要是會心疼忍不了,就先出去。”
寒愈沒動靜,“趕緊吧,速度點少受罪。”
但其實,這種事,少受罪是不行的了。
整個過程寒愈就在旁邊看著她,因為洗胃的難受,她本來就已經十分蒼白的臉,又呈現出了極度忍受的紅色。
一白一紅的交替,顯得十分瘮人,那種瘮人,就像一把刀,生鏽了的刀死壓在他心臟上來來回回的拉鋸著凌遲。
她難受,起初還忍著,後來就哭了,但是嗓子乾澀,聲音非常嘶啞,嗚嗚咽咽,控訴些什麼也聽不到。
雯姨在大門不遠處聽到那個聲音,心裡跟著一抽一抽的疼,一個感冒怎麼會這麼嚴重呢?剛剛看的那一眼,大小姐簡直像一隻待宰的兔子一樣被押在那兒折騰,那個樣子是真的惹人可憐。
她正在門外急著呢,抬眼見先生也出來了。
大概是,實在看不得她受折磨的樣子了,一張臉陰沉得厲害,但又死命的隱忍著。
當然,寒愈沒出去太久,所以她稍微緩過來後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現在還餓麼?”他問她。
夜千寵感覺身體被掏空了,恍恍惚惚了好半天,然後想到剛剛的場景,她想一隻豬一樣被架著,冰冷的醫療器械在身體裡攪動……太委屈了。
以後打死也不洗胃。
她不說話了,因為太累。
於是閉上眼,就著靜脈注射針水的作用緩緩睡過去。
這一覺感覺很漫長。
雖然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但她就是覺得很長很長,長的都快沒有時間觀念了。
醒來的時候,她隱隱約約能聽到臥室里有人說話。
像是交談,不過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人在開口。
滿月樓看了他,“你很清楚那些病患是什麼情況,每個人情況雖然不一樣,但也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內臟衰竭。”
“……這事一點也不能拖。”
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嗯,她知道現在是天亮的,而昨天好像是晚上,所以她應該睡了一晚上了。
其實她是睡了一天一夜。
眨了眨眼,感覺眼皮沒那麼痛了。
盯著天花板,天花板也沒有轉。
滿神醫還是厲害的,她自顧的想著。
然後感覺有人靠近過來,氣息的壓迫和濃烈,她很輕易就能感覺到,微微側過臉。
“醒了?”寒愈臉上是一天一夜的疲憊後的驚喜,可能沒想到她這個時候會醒。
夜千寵笑了一下,其實也只是咧了一下嘴。
“餓不餓?”他問。
滿月樓說了,現在最怕的是臟器衰竭,感冒發燒在這一天一夜裡足夠緩過去了,所以,他覺得應該餓了。
夜千寵確實沒什麼飢餓感,不過看著他的那個表情,為了讓他放心,還是點了點頭。
雯姨端來了熬好的粥,他也不讓她碰,就一小口一小口的餵她。
“你吃了麼?”她忽然想起來問。
雯姨說:“沒呢,先生這兩天都沒怎麼吃飯,我這就把飯菜準備上!”
她看了他,“那你去吃飯吧,雯姨餵我就好,或者我自己吃,我現在感覺挺有力氣的。”
至少不是之前那麼全是乏力的感覺了。
等雯姨下去了,他才看著她,“吃完再睡會兒,我去吃飯。”
其實她喝不完那麼大一碗粥,想讓他一塊兒墊一墊,但是想了想,她也還不清楚自己到底中了什麼玩意兒,怕傳染給他,也就沒說。
後來雯姨把他的飯菜都端到房間裡來了。
然後他吃飯,她就在一旁看著。
差不多的時候,她終於問起來,“我知道我是怎麼了,所以,你要不要找席澈試試?”
別的時候就算了,現在她都躺這兒了,他應該不會再顧及什麼臉面的問題。
果然他的動作稍微頓了頓。
然後看向她,“這些事不要跟著操心,我會儘快解決,儘量讓你少受罪。”
她挫敗的抿了唇,真的是固執。
低下頭,她盯著自己的左手食指看,琢磨著,她是怎麼就中招了的?
如果是通過食指皮膚,那席澈那邊應該是出結果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