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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他也沒有刻意盯著她,只一起走出餐廳時看了她,“累的話早些洗漱睡下,我還有點公事得處理。”
夜千寵點點頭,睡了一路,倒也沒什麼可累的。
等他上了樓,夜千寵才去了客廳,不在沙發,去窗戶邊站著,然後席澈把電話撥了回去。
好久不聯繫,他忽然找她,夜千寵心裡還真是沒底。
電話一接通,她幾乎就聽出了席澈聲音裡帶著的一些疲憊,再聽背景里的吵鬧,她才微微蹙眉,“你在應酬?”
席澈“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她了,一邊往稍微安靜的地方走。
等他那邊安靜下來,夜千寵才記起來問,“你剛剛找我,有事?”
席澈站在了走廊一端,喝了酒,抬手按著眉間,才想起來這檔子事,然後又往電梯的地方走,下樓去大廳。
道:“剛剛看到個女的,像是你朋友,可能喝了不少。”
嗯?
夜千寵稍稍挑起眉。
這不像是席澈會管的閒事,她的朋友,只有清水,清水那個人平時規矩得很,就算心情不好跑去喝酒,肯定也有分寸。
所以,席澈專門告訴她幹什麼?
“她一個人?”她還是多問了一句,萬一是被人強迫陪酒了呢。
“不是。”席澈目光正搜尋著,倒是沒見她那個朋友了。
他剛剛第一感覺,只是覺得那男的並非善類,這種環境下,女性但凡多喝一點就,大半是要吃虧的。
但按理來說,這種事他從來不管。
為什麼思來想去就管了呢?
這時候,才聽他問她:“你最近不在紐約,也不在南都,是去了哪?”
她並沒有立刻回答。
所以席澈微微蹙了一下眉,按著眉頭的手也跟著重了一下,像是醒了幾分,大概也察覺了自己在問什麼。
道:“不方便就算了,隨口一問。”
“沒。”
她之所以沒有立刻回答,不是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怪異,而是,這個問題從席澈嘴裡問出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雖然他們是搭檔,但除了需要見面確定藥物的配方問題,其實基本不過問隱私的,他怎麼忽然問起她來了?
尤其一聽這意思,他還是查過的,知道她不在紐約,也不在南都。
要換做寒宴,她可能會笑著打趣“你是不是想我了?”
不過對席澈不合適,她也不敢。
“我一時間也跟你說不清楚,所以在考慮。”她這麼回答,“過年到現在也都沒聯繫,所以有點突然。”
席澈沒吭聲。
“你在聽麼?”她看了看手機屏幕規律閃著的秒數。
聽到席澈說:“在聽。”
然後問她:“你要過來嗎?”
她過去做什麼?
這是夜千寵的第一反應,然後想了想,對,如果清水在那兒,那她應該給清水打個電話問問情況,需要的話,她肯定得過去一趟。
“我看看時間,過去的話打給你。”她回復。
“好。”席澈掛了電話,人還站在那裡。
酒精的作用,他微卷的那縷頭髮下,一雙生就幾分抑鬱氣息眼微微眯著,皺著眉。
就在剛剛,他旁邊的男人也在打電話。
“我喝多了,你過來接我?”
席澈張口,也差一點問出這麼一句,但理智戰勝了酒精,沒有被旁邊的男人帶著走,他只是低低的問“你要過來嗎?”
有人知道一個人孤獨寂寞是什麼樣子麼?
席澈以前是不知道的,他習慣了孤獨,習慣了冷漠,家人不是家人,走到哪都是只有他自己,所以他習慣。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些東西在變。
就在他聽到那個男人對著電話那頭的說出那句話時,只覺得那是一種幸福,有一個人,可以在他喝了酒的時候來接他。
或者說,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在喝多了的時候說那麼一句話,只是讓他有個說話的地方,也夠了,接不接,是其次,反倒他心疼她半夜跑一趟。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鑽進腦子裡的時候,席澈已經在返回包廂的路上。
果然是酒喝多了,腦神經開始不自律的自由擴散。
寒公館。
夜千寵掛了電話,看了看樓上。
男主人從上樓進了書房之後就沒有什麼動靜,估計這久積壓了不少的文件,他是沒空理她的。
想了想,她只給雯姨打了招呼,“我就不上去了,他應該特別忙,免得又分心,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朋友有事出去一趟。”
雯姨皺著眉,“一定得出去啊?”
雯姨也是怕先生忽然找她,但是這個時候上去打攪也不太敢。
堆積了這麼多天的公務,他肯定忙得手都不閒著,到現在為止,就雯姨帶了一杯水上去,那時候先生也沒空抬頭看她一眼。
夜千寵笑了笑,“是個女性朋友,不用那麼緊張!”
這邊,她還沒打電話問清水是不是在那個會所,倒是清水先把電話打過來了。
“餵?”那時候她剛打到車,一邊繫著安全帶。
就聽到清水有些急促的聲音,像是偷偷摸摸打的,“千千,你在南都有沒有認識的人,隨便找一個人幫我個忙,讓他來接我一下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