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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聽在寒愈耳朵里便是另一種味道,尤其,他第一反應,竟然想到的是她諷刺他用了“野合”這個詞。
野戰這種事是什麼人會做的?
只有心血來潮年輕人會幹,什麼時候跟他這種老成穩重,甚至古板無趣的男人有關?
所以,杭禮在諷刺他,說他老了,說他一晚的行為不服老,一大早精神頭不符合年齡!
寒愈就是這麼理解。
於是,男人抬手拿了剃鬚刀,並不領情,冷哼一聲:“馬屁拍在了蹄子上。”
言外之意,不想被踹死就趕緊滾。
哦,這裡也不得不插一句,很久之後的未來,伍先生果然是不服老,如今他還會覺得野戰這事有違他的人設,但是後來……
後來,臉這東西,在外還要,在內他就乾脆把自己的麵皮扒得那叫一個乾淨。嘗試各個地點、各個姿勢成了他唯一證明自己不服老的方式和樂趣,更是他唯一能駕馭小妻的手段了!
此刻,杭禮輕輕咳了一下,方便自己忍住笑意,看著男人一邊剃著鬍鬚,一邊走出衛生間,這下正經了,道:“真的不用給大小姐配個保鏢?”
寒愈處理完昨夜新長的鬍子,慢條斯理的清洗著剃鬚刀,又放回原位。
這才邁著長腿從杭禮身邊走過,嗓音平淡,“我經不起她折騰。”
就為了不讓他配備這麼個保鏢,她不惜帶著杭禮跑到荒郊野嶺,就為了跟他打一個賭,贏了,她就能拒絕使用保鏢。
她都這麼費盡心思了,寒愈還費那個力氣做什麼?顯得欺負小孩。
驀地,男人低笑了一下。
她是長大了,以前苦肉計這個東西,一向是他拿來逼她就範、讓她聽話的。
這一次,她竟然拿捏這麼好,用在了他身上。
好一會兒,他挑了一件外套,問了句:“席澈那邊沒動靜?”
杭禮搖頭,“過年到現在,沒有,一直忙的都是席氏公司內部的事,畢竟新官上任,人又年輕,事情不少。”
寒愈不置可否的表情。
席澈的確是年輕,但他的為人處世並不青澀。
青澀的年輕人,怎麼能做到把養了他二十年的父親扔到牢房裡蹲著?
“前段時間,他自己的車壞了,最近開的就是財神送的那一輛,據定位儀來看,也是沒什麼問題。”
除非席澈這人真的太謹慎了,可他要是跟大小姐沒什麼事,他這麼謹慎幹什麼?
沒錯,事情過去那麼久了,甚至這段時間又發生了沈叢被轉移的事,但杭禮知道,老闆的思路並沒被打亂,之前那些事也沒在他這兒糊弄過去。
席澈和大小姐之間推來推去的製藥問題,所有人都被他們倆糊弄,不了了之。可寒總是一直派人盯著席澈的。
穿戴整齊,寒愈已經不再糾纏席澈的事。
“大小姐在吃早飯了?”
杭禮點頭,“宴少陪著呢。”
男人點了一下頭。
寒宴是他叫過來的,這兒就寒宴跟她聊得來,他是怕她會餘氣未消,所以找過來陪陪。
“你也吃去吧。”出門的時候,寒愈淡淡的道,然後邁步朝她的住處走。
那個房間的窗戶開著,靠近就隱約能聽到兩個人的談話了,偶爾還能聽到她輕快的笑聲,看來寒宴哄小女孩是挺有一套。
關在部隊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從哪學的技能。
“小叔有沒有跟你說,軍營後山有一處天然的溫泉,改天我帶你去泡一泡?”寒宴想起來那麼個好地方。
那可是訓練之餘,所有人最嚮往的地方,也是平時訓練優等生的最佳獎賞。
夜千寵興趣不大,這軍營從她進來就見過幾個人,但是肯定不少眼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泡溫泉?算了,誰知道被誰看了去。
寒愈推門進去時,他們就在探討這個問題。
對於她的顧慮,寒宴表示很無語,“你放一百個心,就這地方,標準的三個不,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做的不做,不該說的不說,你脫光了估計也沒人有反應的。”
夜千寵抬頭,看到進來的人,喝湯的動作慢了一些。
放下勺子,才又看向他,“吃過了麼?”
問完就覺得是廢話,一看他就是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直接過來的,一股很清爽的沐浴液味道還沒散。
寒愈坐在了她身邊,看了一眼寒宴,神色淡淡的,但那眼神活脫脫的就是:“你是不是該走了?”
寒宴瞥了一眼他小叔,很無奈。
“再見!”夜千寵看了寒宴走向門口的背影。
後者只回頭,挑了一下眉,恐怕這幾天是見不到的。
寒愈略側首,看了她的眉眼。
精緻、平靜,不像有脾氣。
“你吃了吧。”女孩把面前的小碗推到了他面前,半碗粥。
不過男人的目光看向另一個地方,那裡面躺著半顆煮蛋黃,是她吃剩下的。
她從小就不愛吃蛋黃,或者說是不吃煮的蛋黃,以前是一點都不吃,今天大概是餓了,竟然吃了小半顆。
他很自然的把碗挪了過來,優雅的解決了她吃剩的蛋黃,然後才喝了兩口她喝剩的湯,問她:“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