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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寵並不知道太奶奶給伍叔打過電話,囑咐過讓他不要再刺激寒穗,“她現在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但怎麼也是姓寒,傳出去怎麼聽?”
寒穗是被收養的,所以養父寒億走了之後才會和寒家變得疏遠,大概就是心裡覺得算不得名副其實的寒家人,也可以說是一種自卑。
寒聞之確實是把她當孫女看待了,也想儘可能的照顧她的情緒,否則這種事傳出去,受輿論的還是寒家。
夜千寵能清晰的感覺到之後的幾天,伍叔確實對她很“規矩”。
那樣的改變,多少會讓她覺得,在伍叔眼裡,寒穗比她重要,多少是不平衡、不舒服的。
但是,她很健康,覺得不該和一個病人計較。
關於大伯他們離開水雲宮的時間,從最開始的一周,推到了十天,然後到半個月。
南方天氣多變,一二月份霧氣很重,聽說航班無法起飛。
但是一群人聚在水雲宮,總不能每天都吃完聊天,聊完接著吃飯?
總得出去逛一逛的。
但是這樣的逛街對夜千寵來說,還不如說是折磨。
她不能像往常那麼隨性的挽著他的手臂,也不能看上東西就展示給他看。
而是要隨時小心翼翼的留意著會不會哪個行為過當就刺激到寒穗。
每個城市都有每個城市的特點,這裡的商場很多特色商品是寒穗沒見過的,所以距離那晚的不舒服之後,這是寒穗的心情難得艷陽天。
她平時溫靜、知性,但是高興起來,也會去拉寒愈的手腕,“陪我看看這個,第一次見呢!”
那時候夜千寵剛好看到一個披肩,很不錯。
她抬頭正想問問怎麼樣,卻發現沒找到伍叔的身影。
因為他被寒穗拉走了。
商場這麼大,萬一她丟了呢?她自顧的想著,耳邊倒是響起寒宴笑眯眯的聲音:“還挺好看!我給你買?”
索然無味。
她放回披肩。
然後隔了兩個商鋪,見了他們。
拉了寒宴,她走過去,“伍叔,有點累!我和表哥去那邊點兩杯冰淇淋坐一坐,你們先逛。”
寒愈似是有話要說。
但寒穗先開了口:“怎麼了?千千累了?該不是是因為你伍叔被我占了不高興?”
這話當然是玩笑的口吻,寒穗也是笑著的。
可是還真被她說中了,所以夜千寵反而沒辦法回答,人家都自知之明的這麼說了,她能怎麼辦?
再怎麼說,她是主,人家是客。
所以她笑了笑,“沒事,我正好想吃冰激凌了。”
寒愈還是看了她,低聲:“別太貪涼食。”
她的經期快到了。
女孩點了一下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坐在了往上一個樓層的冰激凌店裡,她一拿到就大大的塞了一口,冰得直皺眉,還是咽了下去。
寒宴看了她,微挑眉,“其實甜食並不能緩解心情的壓抑。”
心裡苦的時候,吃什麼都是苦的。
女孩瞥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寒宴跟著嘗了一口冰激凌,砸吧了兩下嘴,似乎覺得還不錯,然後看向她,“沒見你之前,以為你真的就是個小屁孩。”
但是這些天處下來,發現她並不是。
如果真如傳聞那麼任性,早就把穗姑姑趕走了,還由著她霸占小叔?
她這半個客人的確是盡到了東道主的樣子。
“其實也能理解。”寒宴身體微微側向玻璃牆,往底下一樓看,“穗姑姑雖然年長我們幾歲,但也是大爺爺寵著長大,沒談戀愛、沒成家,再見到小叔,骨子裡那份被呵護的欲望會更重,跟小孩沒差,你忍幾天。”
話鋒一轉,“忍不了就跟我。”
她舀著冰激凌,不說話。
“你這麼想,庶奶奶對寒家有恩,太奶奶敬她為上賓,那穗姑姑對寒家也有恩,總不能太厚此薄彼?這些年穗姑姑跟寒家不怎麼近,沒添過什麼麻煩,如今唯一要求,就需要個小叔陪一下?”
這麼想,也許就舒服多了。
夜千寵微抬眸,語調涼涼,“我就虧在對寒家沒恩了唄?”
寒宴微頓。
“……也不是這個意思。”
行吧,別看他這個人好像挺能,其實安慰小女孩真是不在行。
但是夜千寵看出了他說這麼多,就是為了她心思好受,心思很細,也夠用心。
“太奶奶會允許他們在一起麼?”她忽然問。
寒宴笑。
“你把太奶奶想的真開明!”
哦,原來不在南都,他也知道太奶奶不算特別開明。
嗯,雖然對太奶奶有些不敬,不太道德,但確實有一種,又見知己的感覺。
他接著道:“太奶奶要不是生怕他們在一起,還能讓小叔儘可能陪穗姑姑?穗姑姑這病,犯起來連自己的命都想要,萬一她控制不了自己,不顧一切非要跟小叔怎麼樣,鬧得滿城風雨,太奶奶能招架住?”
夜千寵微微咬著勺子。
原來是因為這樣,這個理由,比其他的好理解多了。
就是怕穗姑姑發瘋,所以才順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