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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的意思,就是她其實先找的席澈,只是沒打通而已,要不然就不會找他了。
寒愈把熱壺放回去的動作顯然有了停頓。
但是薄唇抿著,一言不發。
客廳里瞬間就寂靜了,靜得空氣跟靜止流動了似的。
他們之間,以前根本不會這樣,除非是她把他惹得太嚴重,但即便如此,她肯定會想盡辦法纏著他消氣。
或者他把她惹生氣了,也會溫聲的哄她。
“去衣櫃拿件t恤穿上。”他終於再次開口。
可是夜千寵沒動。
“那就去睡吧。”寒愈道。
她還是沒動,目光落在他臉上。
他好像挺疲憊,但稜角之間依舊那麼冷硬有型,目光始終很少放在她身上。
她:“不睡了,反正都快天亮了,枕巾也落下了。”
估計不知道泡在酒店的哪個角落了,或者都被人收拾扔了。
聽到這裡,寒愈卻皺起了眉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去哪裡?”夜千寵也跟著秀眉收緊,仰頭看了他。
反應過來他是要幫她再去那個酒店拿枕巾,於是站了起來,“別去了,就一個枕巾而已,壞習慣也確實應該改一改,更何況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寒愈終於垂眸看著她,不知怎麼的,心口犯疼。
連嗓音都跟著變得特別沉重,“來回四十幾分鐘夠了,不遠。”
聽起來好像還是和從前安撫她一樣,溫和,遷就。
可是夜千寵忽然就生氣,“是跟我待在一起難受麼?”
看著他真的邁步錯開她,“你到底要幹嘛?”
男人腳步停了下來,背對著她,偉岸的背影顯得越是沉重。
“你跟自己較什麼勁?”她語調高了一些。
對,他就是跟自己較勁。
從宋財神他大半夜喝酒開始,跑去買軟糖,又犟著非不讓她走路走了整整22層樓,她就能感覺到他的不一樣。
“你是打算用這樣的方式逼著我原諒你麼?”
他明明知道,沒有人會比她更心疼他了。
寒愈回了身,回到她面前,看起來還是那麼平靜內斂,但是一雙深黑的眸子都是疼的,靜靜的看了她。
“沒和自己較勁,你不用心疼。”
他嗓音低低的,“我不會逼你。但也了,分分合合那一套我不要,但凡你沒有清清楚楚告訴我咱倆徹底完了,我是不會讓你跑了的。”
他:“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於我沒用。”
完,他抬手,拇指撫了撫她的臉頰,“試著先睡,我很快回來。”
夜千寵站在那裡看著他,已經辨不清自己的情緒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不是瞎的,有時候女人連自己在想什麼、氣什麼都搞不清楚。
總之,她現在不想看他再跑一趟,但又不能纏著他。
所以看他走向門口,胸口就越憋悶。
他連外套也不穿!
寒愈剛把門打開,沒邁步。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宋庭君站在門口,剛好要敲門,笑眯眯的看著他。
然後聳了聳眉毛,神秘兮兮的從身後拿出一個手提袋,“是不是要去找千兒的枕巾?”
宋庭君一看某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不過寒愈剛要接過去,他一縮手,順便整個人擠進了大門裡,“凍死爺了!”
宋庭君徑直進大廳,正好見女孩忍著情緒站在那兒,“千兒,看我給你拿什麼回來了?”
“噔噔噔噔~!”他哼著調子從手提袋裡拿出枕巾,已經洗過了,還烘乾了。
然後又自言自語:“誒你穿得是不是過分了點?”
夜千寵回過神,忽然就轉身上樓了,一句話也沒。
宋財神眨了眨眼,有點狀況外的表情,看了寒愈,“搞了這半天,你沒把人哄好啊?”
“那你幹嘛了?”宋財神很詫異。
看了看樓上,又看了一臉深沉的寒愈。
“她只是個女孩,被席卜生那麼對待,又親自去以牙還牙需要很大的心理能力!要不是氣到極致,你見過哪個姑娘搞這種血腥的事?事情一過去,最需要陪著,這剛回來,你沒抱抱、親親?”
“你該不是,還相反的,不抱不親,連看都不看?”
感覺都中了,宋庭君一臉無語。
“不定,她還以為你嫌棄她了。”宋庭君這麼總結了一句。
寒愈才終於蹙了一下眉。
他是有刻意避諱,不過是為了避免成為她口中那種’眼裡只有床上那點事’的人。
但宋庭君這麼一,嚴重了。
宋庭君又看了看他的穿著,西褲,襯衫,卷著袖子,領帶扯掉了。
透著一股子讓人憐憫的狼狽。
“你這又是什麼穿著,演苦肉計?她那邊正氣著呢,你演苦肉計也不能主動投懷送抱,想心疼你又跨不過去坎兒,不心疼又忍不住,你這不是要氣死她麼?”
寒愈越聽越黑臉,“滾吧。”
然後拾步上樓。
宋庭君瞪著眼,聽著他莫名其妙賞了自己兩個字,一臉“我哪分析錯了?”的無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