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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沒上飛機!
“什麼意思?”寒愈沒有去看喬鳴。
周身的冷寂,輕碰發聲的唇一片涼薄。
喬鳴淡淡的笑著,像只是做一個遊戲:“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兒子不能白死,你們厲害!連我都不能伸冤!那好,我就請伍先生幫忙選一個下去給我兒陪葬的人。”
“這陪葬的人,你覺得是夜千寵合適,還是我的好外甥女合適?”
寒愈目光放得很遠,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紅酒,“酒不錯。”
喬鳴看了他一眼。
看出來了,他現在是當真不急,看來,夜千寵和慕繭,寒愈根本不用考慮就知道該選誰。
可喬鳴又怎麼會打沒準備的仗?
他也抿了一口紅酒,“是不錯,當年的承祖,好像最愛這一款?”
提到“承祖”這個名字,寒愈深不見底的眸子裡,那光線一僵。
他放下了杯子。
喬鳴卻又抿了一口,幽幽然感嘆著:“想當初’南都四傑’,那真是令人不得不興嘆的存在!”
他看著寒愈雙手交握,又長腿交疊。
看似依舊不急不躁,實則已經是最明顯的心理變化。
寒愈遠遠看著那個一聲不響的女孩,臉色不知是因為海風還是因為恐懼,一片青白,幸好衣裳完整。
可那樣被綁著,依舊像一把尖錐刺入他胸口,綻開的皮肉血淋淋的被海風吹著。
他從未讓她這樣委屈過!
寒愈整個人端坐著,連衣袖褶皺都鋒利得都不動分毫,只有一張臉冷硬的繃著。
“你也該知道千千的身份,今天讓她落海,就不怕明天,下地獄的是你?”
那嗓音,平得像壓過的鋼板,泛著極度的寒冷。
喬鳴笑著,“就因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更要讓她死!她早該死了,該跟隨她父親而去。”
末了,他又看向不遠處的慕繭。
道:“話說回來,你若是選擇夜千寵,讓慕繭落海而死,我想,下地獄的就是你了?”
寒愈終於朝喬鳴投去視線。
喬鳴挑眉,“你從不貪戀女色,偏偏對慕繭不一樣,難道不就因為她是承祖的女兒?”
果然,看到寒愈臉色驀地一變。
喬鳴笑意更濃,“不用這麼驚訝,咱倆知己知彼,差不到哪兒去。”
“我還知道,承祖一家被滅門,都是因為你給安了個響亮的罪名,真佩服你面對昔日戰友那份決絕,我可做不出來!”
他每說一句,寒愈下顎幾乎就繃得緊一分。
可見那些往事,就像罪孽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
“你冤死承祖一家,就剩這麼個女兒給你贖罪,今天你若是做得到不選她,自我譴責也足夠讓你下地獄,對不對?”
寒愈終於慢慢拉回視線,“原來,這才是你疼愛外甥女的原因?”
視如己出的疼愛,慕繭才會向著他,他才能打著親情的幌子將她當做棋子對付寒愈!
喬鳴也不否認。
“難道我還能白白讓我親妹妹養這麼個孩子?”
說罷,喬鳴頷首看了不遠處的兩個女孩,“她們都是烈士之後,夜千寵被你寵了十二年,對另一個,你也不能太厚此薄彼是不是?”
“早點選?天黑了,挺冷的。”看了夜千寵,更頗有意味一句:“女孩子心理更煎熬。”
夜千寵和慕繭腳上的繩子被解開了。
慕繭瞬間就跌跌撞撞的往寒愈那邊跑,“阿愈,你救救我!我、我不想死嗚……舅舅是不是瘋了,嗚……”
她哭哭啼啼的跌在了寒愈腳下,死死抓住他的褲腿哭著,全身都在發抖,已經是嚇得沒了魂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裝的。
夜千寵依舊癱坐在那兒,雙腿緊緊的並著,就算衣服換過了,可是那些東西刺激下她的精神距離崩潰,只差那麼一層紙的距離。
剛剛劇烈掙扎家怒火攻心,她沒有力氣像慕繭一樣跑到他面前。
就那麼遠遠的看著他朝慕繭蹲下身,理了理慕繭凌亂的長髮,安撫著。
她聽不到他們的話,從剛剛他和喬鳴談話就一句也聽不到,只看得出他一直都很鎮定,似乎都不意外她為什麼被綁在這裡。
喬鳴朝她走了過來,看了那邊的兩個人,蹲下身對著她,“你知道,我跟你伍叔聊了什麼嗎?”
“我讓他在你們中間只能選一個,剩下的一個,去給我兒子陪葬!”
“我沒告訴他你被羞辱了,他對你的心疼就少了一份,所以你猜他會怎麼選?”
“他可是為慕繭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愛她無疑,至於你,男人都有劣根,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吃完還是會覺得野外的香……”
“閉嘴!”夜千寵咬牙切齒。
“怕了?”喬鳴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夜千寵怕麼?
她曾見過伍叔為慕繭訓她,也記得他曾說過要她以後都不准和慕繭為難。
哪怕要計較,也跟他計較去。
可見,他是寵慕繭的。
也許,放在平時,她一定可以試著理解,可是現在……一想到剛剛的羞辱,到現在她身體持續遭受的難忍,誰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