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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驚愕,甚至驚恐,畢竟沒有這樣與人談判的經歷,尤其是連伍叔都敬重的太奶奶,竟然把話說得這麼重。
“胳膊擰不過大腿,千千。”老太太喊她,還是那麼的溫和,她覺得覺得骨頭泛涼,聽著她說:“如果你執意如此,太奶奶做惡人無所謂,你離開寒家。甚至我把他逐出門,寒家並非無人繼承大統。”
可見老太太是鐵了心,也才會在她剛回來的第二天一大早避開伍叔把她接過去單獨訓話。
夜千寵是寒家養大的,她能怎麼辦?
沒有選擇。
她離不開伍叔,更無法想像伍叔被逐出寒家的後果。
“我不會糾纏伍叔,您放心。”最後她很冷靜的給了這句話,“我也不想離開寒家。”
老太太笑了,“果然千千還是懂事的。”
她捏准了夜千寵離了寒家活不了,而且,正常人,誰願意脫離寒家這層光環庇護?那是財、是權。
*
“我在問你話!”夜千寵失神,被男人冷聲打斷。
她抿了抿唇,“你怎麼不自己去問太奶奶?”
然而,寒愈此刻在問的根本不是這個問題。
他抬手,拇指狠狠碾過她的唇瓣,扼著她下巴的力道也很重,定在她唇上的目光幾乎要把她穿透的鋒利!
指腹沾了她的口紅,和她脖頸間的顏色一模一樣!
那是吻過她的唇,又吻了她脖頸留下的印記……
寒愈一雙眸子都深深的暗下去,胸口被什麼狠狠擊了一錘,下顎慍怒隱隱浮動,“誰!”
“疼!”夜千寵試圖躲開他拇指狠狠的搓揉。
也大概明白他在問什麼,反倒平靜下來,仰臉看著他,“我們早就說過,彼此身邊不要再出現別人,可是你不守承諾伍叔!”
她問他,“你可以,為什麼我不行?”
不管她小時候討要的承諾是還怕他丟棄也好,再領養別人也好,她都很在意。
寒愈似是清醒過來,撫著她唇瓣的力道撤開,定定的望著她。
許久。
男人終於沉沉的一句:“帶他來見我!”
這裡邊有著壓抑,有著命令。
可是夜千寵笑了笑,笑得嘴角疼,“我為什麼要帶他見你?你找女朋友的時候,告訴過我、讓我見過麼?”
寒愈垂眸睨著她,“我是長輩,是你的監護人。”
她依舊笑著,笑得酒窩裡都是眼淚,本該彎彎好看的眉眼此刻看起來令人心疼。
寒愈撇開眼,依舊冷著聲,“我有責任替你挑選,剔除一切心懷不軌、不負責任的男人。”
呵,夜千寵笑意更甚。
一張絕美的小臉兒輕輕仰著,“伍叔,你告訴我,這世間誰還能比你更冷情,更不負責任,你忘了那晚怎麼吻我,怎麼要我的,要得有多狠……?”
“夠了!”
他陡然打斷,甚至無法和她濕紅的雙眸對視,抬手略微撐著額頭,閉了閉目。
寒愈記不清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也正好無法去正視和回憶,每每想提都兀自壓下去了。
許久,他才看著她,“那是我的錯,我彌補,才更該對你的未來負責,你想嫁,也必須只能從我手裡嫁出去。”
她笑得累了,“是你想要娶別人了,不要說我想嫁。”
她說:“我等著,等你娶了伍嬸,多孝敬你們幾年再嫁也不遲,對不對?”
說罷,夜千寵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拿起她的手包,“我很累,先去睡了。”
她的確已經累到了極致,今天忙忙碌碌的一整天,想求席澈的事沒求上,倒是研究所的事煩了一天,總算可以喘一口氣。
她知道伍叔今天找了她一整天,但是明顯,他也忘了計較這件事了。
回到臥室,她累得直接趴在床上不動彈了,反正口紅也被他蹭得差不多沒了,正好不用卸妝,就這麼睡吧。
客廳里,寒愈獨自坐著,很沉默。
許久才盯著拇指指腹的口紅,眸子一度冷郁,那感覺,就像手心裡頭的一塊肉,忽然被人剜走
而他竟然連收起拳頭握住她的機會都沒有!
第6章 5、她一定只是與他賭氣?
她生來底子好,從不會買這些東西往臉上塗抹,只能是別人送她的。
這個小小的問題,寒愈幾乎是想了一整夜。
第二天,在見到慕繭時,他顯然只留意了女人的口紅,眸子不動聲色的眯了一下,面上依舊儒雅沉靜。
可他不知道,一個女人心裡裝著一個男人,他的任何一個舉動,女人都會留意到。
慕繭知道,他看了她的唇。
掛上了笑,道:“我新買的口紅,剛到貨,顏色怎麼樣?”
寒愈目光平和,禮節性的給出了回應,“很襯膚色。”
末了,他又說了一句:“喜歡了告訴我,該我給你買。”
慕繭整個人都愣了兩秒,眼睛裡閃著受寵若驚,就算端著優雅和矜持,還是壓不住的喜色看著寒愈,“你今天怎麼……?”
她了解他,一向都是冷漠禁慾,根本不懂風情為何物,甚至經常對著她也嚴肅刻板,公事公辦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