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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無辜地摸了摸下巴。
“我該服老了，”余老爺子說，“早該聽你的勸，不應該喝那麼多。還好有苒苒幫我按摩，這才好了些。”
“那就好。”
“我聽說你和葉先生也認識？”老爺子看她一眼。
餘聲撇嘴打了個招呼，“葉先生你好。”
葉豈寒也配合著做了回應。
“葉先生真是青年才俊，怪不得時謹說……”
“哪裡哪裡，”葉豈寒謙虛得不得了，“是您讓著我。”
一邊的傅時謹心思早已百轉千回，老爺子考察人的方式還真是如出一轍，想來他心底也跟明鏡似的，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心思了。
“苒苒。”
梅苒會意，同他一起站起來，“余爺爺，你們聊，我和時謹一起出去走走。”
餘聲連忙舉手，“我也去！”
屋內便知剩下一老一少的兩人。
余老爺子撥著茶杯蓋，笑道，“這孩子就是打小被我寵壞了，做什麼都由著性子來。”
他話語雖然數落，可語氣滿滿的都是寵愛。
余家三代單傳，到了第四代只得了一個孫女，全家上下都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疼，從小就是寶貝疙瘩兒似的被呵護著長大。
“年輕人，”老爺子放下茶杯，蒼老的眼底終於顯現出一番長輩應有的凌厲來，“你要過的這關，不在我這裡。”
葉豈寒怔住了，“您、您怎麼知道我……”
余老爺子到了這把歲數，閱盡千帆，哪裡有什麼看不出來的？從葉豈寒進門的那一刻就隱隱猜到了，當自己孫女出現，氣氛驟然變化，在場的除了他和傅時謹外，其他人的眼神和動作甚至是呼吸無一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幾乎立時就明白過來這男人的目的。
“你要過的關，在餘聲那裡。”
葉豈寒一直琢磨著老爺子的這句話，怎麼也沒辦法想個透徹，幾乎要陷入死局了。
這是什麼意思？
他這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然而，以為自己打了極好的算盤，懇求好友替自己引見余老爺子，先過了她家長這關，以後的路自然會好走許多，沒想到居然被這樣回踢了個皮球。
葉豈寒抱著這燙手的“皮球”，在chuáng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思慮良久，他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那邊很快有了回覆：“她已經睡下了。”
“你如今事業愛qíng雙得意，可你兄弟還孤家寡人一個，總不能這樣見死不救吧？”
半個小時後，手機還沒有反應，葉豈寒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真是太心酸了，虧他還把平生里從未說過的彆扭話都說了個遍，也沒換來那個愛妻如命的男人的一絲惻隱之心。
見色忘義啊！估計是根本捨不得叫醒他老婆吧？
“叮”的一聲。
葉豈寒險些從chuáng上掉下來，他如獲珍寶地點開剛進來的信息，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一顆心逐漸下沉，最後竟落在了冰水裡，泡得又冷又疼。
原來她竟然有這麼深的心結，怪不得一直抵抗他的靠近，他越發地明白過來，昨夜她對自己說出那句“考慮一下”，該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他慢慢打出字來，“謝謝！”
“不用。如果不是時謹跟我說，你是個值得託付的人，我也不會幫你的。還有，無論如何，請不要讓她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第六十九章 葉余夫婦（5）
《中國好歌者》決賽之夜。
葉豈寒坐在觀眾席，目不轉睛地看著舞台中央那個艷光四she的女人，目光連同胸口都微微發著燙，雖然並不是第一次當她的觀眾，但他從未見過她這樣的一面，只覺得她是為這個舞台為音樂而生的。
“餘聲、餘聲！”
很多人都站起來喊她的名字，熱血沸騰，現場氣氛嗨到幾乎爆炸，他的心卻越發沉靜。
希望她往後的路順遂無虞，希望她被更多的歌迷喜歡，更希望她能成為自己的女人。
“謝謝大家。”一曲終了，餘聲緩緩對著觀眾席鞠躬，鏡頭給了個特寫，那張因熱舞而緋紅的臉上滿是笑意，她抬起手，手臂上那隻金光閃閃的麥克風熠熠生輝，大家都在為她喝彩！
毫無疑問，她便是今晚當之無愧的冠軍！
一首《你是世間最好的相逢》溫柔繾綣地結束了這個令無數人都難以忘懷的夜晚，一個小時後觀眾離場，餘聲回到休息室，這才終於有了一種結束的感覺。
除了今晚奪冠的好消息外，她還有幸用一個小秘密換來了和知名詞曲作者Ansel合作的機會，幾乎是錦上添花的事，連帶著含入口中的魚湯都覺得特別美味。
節目製作方待會還精心策劃了一個慶功會，時間就定在半個小時後，餘聲作為今晚的最大贏家，自然要出席，可忙活了一個下午加晚上，又唱又跳，她早已是飢腸轆轆。
慶功會美名其曰，實際上還不是要被人灌一肚子的酒，因此這魚湯便如同雪中送炭一樣。
葉豈寒等她喝完大半碗，這才開口，“味道還好嗎？”
“還可以。”餘聲又喝了一大口，只覺得這段時間備受nüè待的胃幾乎是立時就鮮活了起來。
他挑眉笑了笑。
她正準備去戳些魚ròu來吃，沒想到竟翻出了一片魚鰓，當即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故作嫌棄地皺了皺鼻子，“葉豈寒，這湯該不會是你煲的吧？”
居然真的是！
餘聲撇撇嘴，心裡卻生出了一些別樣的滋味。
這段時間以來，這個男人的表現她是有目共睹的，不但連緋聞都不鬧了，還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現在還特意為了她洗手作羹湯，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我贏了。”
“恭喜。”
“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葉豈寒做出一副“你為刀俎，我為魚ròu”任人宰割的表qíng，“悉聽尊便。”
餘聲滿意地點點頭，“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她覷他一眼，“有沒有什麼想法可以參考麼？”
葉豈寒輕嘆一口氣，“我本來是打算讓你當我女朋友的。”
可現在看來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她拿了冠軍，他從心底里為她感到高興，連先前的計劃被如數打破都不覺得有什麼可惜。
原來喜歡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只要她開心，自己也會開心。
他漸漸地似乎能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幸好我爭氣啊！”餘聲大笑著在他傷口上撒了一把鹽，“這才沒讓你的陰謀得逞！”
“狠心的女人！”葉豈寒板著臉控訴，可嘴角卻不受控制地揚起，可見心qíng好到了極點。
“要不我也效仿一下吧。”
“什麼意思？”他心臟猛地縮了一下，嚴重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餘聲卻一臉諱莫如深的表qíng，慢悠悠地又喝完了一碗湯，用紙巾擦擦嘴角，這才看向他，“字面上的意思。”
“當真？！”男人已急切地湊過來，甚至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在他臉上用力掐了一下，“疼嗎？”
他從她嘴裡嘗到了淡淡的魚味，竟鮮甜極了，恨不得再多嘗幾次，沒想到卻被懷裡的人用力推開。
“葉、豈、寒！”
餘聲懊惱地瞪他一眼。
誰能想到他這麼猴急地就親上來，還有，有哪個女人希望和男朋友剛確定關係的第一個吻竟然是魚ròu味的？！
真是氣死人了！
莊夢聽著裡面的動靜，又看了看腕錶，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敲門，“餘聲，我們該出發了。”
餘聲應了一聲，“知道了。”
推推還半擁著自己的人，發現他紋絲不動。
“聲聲，”他又挨過來，兩人的臉貼在一起，“我很高興，我很高興……”
真是沒有枉費他這段時間的小心翼翼、煞費苦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心qíng又怎麼能用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呢？
餘聲沒有再掙扎了。
“剛剛忘了跟你說，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此時此刻，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必定想方設法去為她摘了來。
“在我們交往的這段時間，我要求對彼此忠誠，你能做到嗎？”
葉豈寒從梅苒那裡知道她的心結，自然明白她這話因何而出，只覺得心疼，尋到了她的手，用力握住，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能做到。”
就算將來有一天會分手，也不會讓你受的傷害比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