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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昌侯夫人是太后的姨母,但獨孤儀久居深宮,已經許多年不曾來府上了,今天倒是屈尊降貴。正是如此,下人們驚訝之餘忍不住討論了幾句。

  尤旋聽到也覺得意外。

  不過她也沒多想,順著來時的路去找元宵和茗兒她們。

  誰知路過河邊的時候,剛巧看到站在河邊賞景的獨孤儀。她不是剛來給寧昌侯夫人賀壽嗎,就從壽宴跑出來了?這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獨孤儀穿著玫紅色豎領宮裝,霧鬢雲鬟,珠環翠繞,倒是格外雍容華貴。

  她身後跟了幾名宮女太監,此外陪同她一起站在那兒說話的,還有秦老夫人朱氏和柳從依。

  這會兒秦老夫人正對著獨孤儀諂媚地笑著,柳從依在她身邊站著,目光隔著河看向對岸,眼神痴痴的。

  尤旋一時好奇,也望了過去,便瞧見對岸有幾位男子在那邊投壺。柳從依目光所及的地方,秦延生一襲藏綠色長袍,此刻正將一支箭投入壺中,引來喝彩。

  尤旋看過去時,秦延生旁邊站著的徐正卿恰好望過來,兩人目光對上,他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只當不認識她。

  徐正卿的態度,讓尤旋徹底放心下來。她淡淡瞥開眼去,正要離開,就聽到了獨孤儀的聲音:“國公夫人也這麼悠閒。”

  兩人距離有些遠,尤旋原本是不打算上去說話的,如今獨孤儀都開口了,她索性便含笑走過去,對著她屈了屈膝:“聽說太后娘娘來給寧昌侯夫人賀壽,剛到的樣子,如今在此遇到卻是巧了。”

  獨孤儀嗤笑一聲:“哀家不喜歡熱鬧,只是借著賀壽的由頭出來散散心而已。”

  “既然如此,就不打擾太后娘娘散心了。”尤旋說著,沖她頷首,正要離開,卻又被她叫住了。

  “怎麼說如今也是國公夫人,這樣的場合夫人闔該穿得體面些,如今這副打扮,未免寒酸了些,丟了鎮國公的臉面。”獨孤儀打量著尤旋的穿著,說話絲毫不客氣。

  尤旋此時換的是那套暖橘色的襦裙,上面繡著雀鳥海棠的圖案。無論是衣服的質地還是刺繡無不精湛,如今卻被獨孤儀說成寒酸,尤旋有些好笑。

  她看向獨孤儀身上名貴的蜀錦,頓時瞭然。

  獨孤儀可能是宮裡悶久了,故意錦衣華服地跑過來找她爭風吃醋。記得書上說過,這似乎是北陸後宮的女人們最喜歡的把戲。

  她勾了勾唇,氣勢上不輸她分毫:“華麗的衣服也不是誰都撐得起來的,太后娘娘說是也不是?”

  獨孤儀神色一凜,瞪著她,臉色鐵青。

  尤旋不以為然。

  朱氏難得在這裡散心的時候遇上太后,心想著自己不得穆老夫人喜歡,又與尤旋有過節,能討得太后歡心也不錯。誰想自己正好好哄太后高興,尤旋居然冒了出來,如今還惹得太后不高興了。

  她知道尤旋是鎮國公夫人,身份尊貴,但太后就是太后,陛下生母,也不是誰都能得罪的。

  見這會兒太后臉色鐵青,她笑著上前:“太后娘娘出來賞景,何必為這等事置氣。娘娘您瞧,那河邊開著的菊花倒是格外鮮嫩,被這天然河水滋養下比院子裡開得都好。”

  有朱氏給台階下,獨孤儀也不跟尤旋一般見識,淡淡應著:“是不錯。”

  “娘娘若是喜歡,妾身讓人摘下來。”朱氏笑說著,給後面的柳從依使眼色。

  柳從依臉色都白了,那花開在河邊上,嵌在石縫裡,有些難采。秦老夫人如果想討太后歡心,怎的自己不去摘,反而讓她去?

  “愣著做什麼,去呀。”朱氏對著柳從依催促。

  柳從依不敢反駁,只能硬著頭皮一點點走過去。河邊的石頭有些鬆弛,她心驚肉跳地慢慢接近那朵花。

  獨孤儀倒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轉而看向尤旋,想到什麼,勾唇:“聽說鎮國公對夫人不錯,想來他是對沈嫣忘情了。哀家還記得,當初他求娶沈嫣,結果被沈嫣拒絕,倒是傷心了好一陣子呢。後來他再沒娶妻的打算,對沈嫣念念不忘。”

  驀然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還說是穆庭蔚當初求娶過的,尤旋眉心輕輕一皺。

  雖然只是一瞬,卻還是被獨孤儀看到了,她道:“鎮國公應該沒跟夫人提起過沈嫣吧,她是沈相的妹妹,與鎮國公也算青梅竹馬呢,關係極好。不過也是,他心裡一直惦記著的人,總不好在夫人跟前說起的。”

  尤旋斂了情緒,悠悠望向她:“既然鎮國公沒提起,那自然便是無關緊要的,太后娘娘說這些給我聽又是何意呢?他當初求娶過沈嫣也好,如今娶了我也罷,總之,跟太后娘娘您是沒什麼關係的。對吧?”

  獨孤儀本想刺一刺她,讓她難受,沒想到被她反過來戳了心窩子。

  她是太后,跟穆庭蔚半點關係都不會有,這是她的痛楚。

  獨孤儀惱羞成怒,伸了手向尤旋揮過來。

  尤旋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臉上從容笑著:“太后娘娘當眾毆打一品國夫人,怕也不合禮數呢。”

  這倆人僵持起來,後面宮人太監們沒一個敢上前制止,朱氏也嚇得噤了聲,後退兩步。

  倒是橙衣和綠袖很警惕,冷冷盯著獨孤儀那隻手。

  獨孤儀是太后,不到萬不得已她們不好得罪,但若是今日她們倆眼睜睜看著太后傷了夫人,估計回去命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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