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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是餬口的,見錢眼開,自然還是願意跟著大姑奶奶混。

  尤旋看著這一幕簡直都要笑了。父親去世,母親性子軟弱不會管事,瞧瞧如今這府里養著的,都是一群什麼東西!

  清平在書里倒是沒有看到過尤家這麼一段,畢竟尤旋只是一個小配角,根本就沒多少筆墨。

  她自幼長於宮廷,順風順水地被寵愛著長大,還真是沒遭遇過這樣的陣仗。

  最讓清平氣結的是,短短半年的時間,這管家之權到底是怎麼落在尤嵐手上的?

  若非把田產鋪子的進項全都收入自己囊中,她哪兒來的本事給這些人發那麼多月錢拉攏人心?

  雖然知道不合適,但是清平還是忍不住想要腹語兩句:原主的母親未免也太弱了!

  她千恩萬寵的公主當得好好的,雖然被退了親,可也比在這裡舒服太多。

  如今卻被老天丟到這莫名其妙的地方來攪混水,這際遇未免太過悽慘!

  清平感慨完了,平靜下心情,眼前的爛攤子還是得收拾。

  “茗兒,你先去幫母親請郎中。”她道。

  “可是……”茗兒一臉糾結,不放心此時把尤旋一個人扔在這兒。

  “快去,我沒事。”尤旋又催促。

  茗兒這才很不放心的,三步兩回頭的跑著去給樊氏請郎中了。

  茗兒走後,尤旋看著眼前這位頗有些得意之色的姑母,緩緩走上前去:“姑母如今做這尤家的主人做的很好嘛,好日子有了,人心也被你收復了,侄女還真是要說一聲佩服。”

  她說著,站在尤嵐跟前,低頭用纖細的手指撣了撣衣袖上的塵埃,抬眸笑看她時,神色一如既往的從容自得。

  尤嵐有些意外,她這個侄女小小年紀,說話做事倒是頗有幾分成熟穩重的勁兒。

  在帝京待上一年再回來,還真是跟沒出過寄州這種小地方的人不一樣。

  她娘樊氏可就不敢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向來都得和和氣氣喊她一聲大姑姐。

  不過再伶牙俐齒也終究是個十六七歲的黃毛丫頭,尤嵐倒還真不覺得能讓自己放在眼裡。

  她道:“你如今被夫君休棄,姑母也同情你幾分,本不打算與你一般見識。只是你敢讓人把我鋪蓋扔出去,我也不能就這麼驕縱著。這樣吧,你在這裡跟姑母我道個歉,姑母就不跟你一般見識,讓人把你的院子好生收拾一番,給你一席之地。”

  尤旋聽完便笑了:“姑母當真厚顏無恥,敢在我跟前耀武揚威。當初姑母不顧重病的祖母,毅然決然與人私奔,甚至立下誓言,此生絕不再入尤家。如今祖父祖母不在,姑母欺我母親體弱,倒在我尤家耍起威風來了?殊不知,這舉頭三尺有神明,姑母當初對天發的誓就這麼忘得乾乾淨淨,不怕老天爺懲罰你嗎?”

  “懲罰?”尤嵐好似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

  “你少跟我提什麼因果輪迴這一套,莫非你們孤兒寡母這般無用,如今只能依靠老天了?若真如此,我倒要瞧瞧老天爺他幫不幫你們這一遭。”

  尤旋始終笑吟吟的,又似有若無撣了撣衣袖,隨後不著痕跡後退幾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姑母只管在這府上好生住著,你我且看便是。”

  她說完這話,也不理尤嵐,轉而進了裡面的臥房。

  裡面樊氏尚處於昏迷當中,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見她進來,春梅在床榻前站起身,低喚了聲“姑娘”,面露心疼之色。

  原以為歸寧回來是件好事,原來秦家的人居然……

  尤旋寬慰她:“梅姨不必多思,我與秦延生的事日後再與你和母親詳說。母親怎麼樣了?”她看向榻上的樊氏,面上掛了一絲憂慮。

  春梅心疼道:“聽大姑奶奶說你是帶著嫁妝回來的,夫人當場便咳了血,至今還未醒來。”

  提到那個姑母,尤旋心中便來了氣,問春梅:“她怎麼從母親手裡奪了掌家之權的?”

  春梅嘆息一聲:“半年前大姑奶奶重病,夫人心軟讓她們母子住進來,大姑奶奶病好之後對著夫人好生巴結,又見夫人體弱,連哄帶騙的,就把中饋給騙走了。夫人原想著大姑奶奶也是個可憐人,自己也沒個伴兒,留下她日後彼此有個照應。誰想到,大姑奶奶拿到中饋沒幾日,就變了臉,對我們夫人百般苛責……”

  “那家裡的田產鋪子呢?地契在誰手上?”

  春梅眼眶泛紅:“夫人本就性子軟,再加上體弱多病,臥榻不起,哪裡是大姑奶奶的對手?大姑奶奶帶著下人們搜過幾回屋子,什麼值錢的東西都被她搶走了,連地契……都沒留下。”

  尤旋聽得咬牙切齒,又有點恨鐵不成鋼。

  這麼大的事自己處置不了,一不報官,二不告知遠在帝京的女兒,原主的母親究竟是怎麼想的?

  為了所謂的息事寧人,讓自己受盡這般苦楚。若是原主還在,她得多心疼呢……

  春梅道:“姑娘別怪夫人,她也不容易。夫人一直不讓奴婢告訴您,她的病,其實熬不過多少日子了。夫人心疼你,一直怕給你添麻煩,什麼都自己扛著。”

  尤旋眼眶一熱,鼻子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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