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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話聽著還有幾分道理,到了後面又拿韓美人說事,怎麼有個懷了龍胎的妹子,便要時時掛在嘴邊炫耀,生怕他人忘記不成?

  韓子洵聽得心頭火起,開口便是習慣性反駁:

  “酸丁好個文人風骨,林郡主被當世大儒收為關門弟子,哪容得下秀才賣弄口舌戲弄長輩,想來亦有心賣弄。自來文人相輕不外如是。

  什麼江南才子,連個孩子都辯不過,白白浪費一招妙棋。酸丁沒說“忠言逆耳”之前,那位跟在瑞王身後可是一言未出。

  若真有心為難,書生開口之時,才是攔下話頭的最好時機。”

  韓子熙本是習慣搶在弟弟前面,可說到最後越覺自個有理,這位林郡主與韓家,似乎八字不合。

  犯沖的可不止是韓家。

  “逼得安寧伯府連門都不敢開自爆家醜,鬧得灰頭土臉。這要不是福運通天,便是智多近妖,哪能當成普通孩子?”

  “安寧伯府是自個貪心不足,娘娘那兒亦是先行出手,算計不成遭反噬。這位郡主人在宮中早放出七日忌登門弔唁的風聲,可比咱們定下尋書生鬧事之事還早,難不成她能未卜先知?

  身在後宮又哪來本事,左右朝局?若不是未能把失地害民之責推過於人失了先機。咱們行事,哪會處處被動。”

  長期的針鋒相對,讓兩兄弟在兼顧正事之餘,亦不忘給互給對方挖坑添堵。

  對此情形,韓候爺並不多加制止,刨開兄弟添堵私心,其餘想法多多益善。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每逢大事需慎行。

  一個黃毛丫頭,也實難引起韓老候爺警惕:

  “不管那位是不是適逢其會,今日擋道算誤了咱家大事。

  如今她人在宮中,縱有算計鞭長莫及。此事暫記,以後有機會自當回報。

  名聲,名節,無論哪樣,都能輕易讓她萬劫不復。此事無需費神。

  還是再想想,朝黨諸人誰最可能,在背後出後算計我東平候府?”

  韓家人在東平候府探討尋蛛絲馬跡之時,林郡主一行人已算走完今日行程,在昇平坊門口,一一惜別,各自歸去。

  這一回,瑞王是死皮賴臉要蹭顧家馬車。

  元小公子,彆扭的走到林郡主知身邊:“你且等著,小爺我必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放話完畢也不等人回應,便匆匆鑽入元家馬車,再不肯冒頭。

  林郡主倒沒在意,轉身登上馬車,看到翡翠已回到車裡。

  看著神情嚴肅的婢女,林郡主倒不覺意外:“回來了就好,話帶到便行。人家回不回話真不重要,無需放在心上。”

  幕後黑手為誰自己心裡清楚。派了翡翠走這一遭,不過藉此表明立場套個交情,亦是提醒示警。

  韓家可不是受挫之後便偃旗息鼓,善罷甘休之人。前世……

  “小姐先口喝茶,潤潤嗓子。”難得自個姐姐不在,讓自己有了表現機會,琥珀適時把早早備好茶水奉上。

  接了茶托,輕刮浮末,輕抿一口,贊了一句:“滋味正好。”

  一句誇獎,換得小丫環喜不自禁:“郡主喜歡就好。”

  “郡主,沈公子有話,讓奴婢帶給你。”翡翠的話卻讓林郡主心中一沉。

  前世那三位可都是死在戰場上。自己才壓根沒指望能帶回有用的提點。

  可如今翡翠卻說有回應。

  難不成前世,三人明知受了他人算計,仍是奔赴沙場,當時該是什麼情形,什麼心境……實不敢深思……

  端著茶盞的手下意識緊握,林郡主只覺嗓子發緊:“說。”

  “沈公子說,郡主寫信回漠北時,務必添一句,如今春涼,請家人顧惜自已。”

  林甄珍腦子哄然巨響,似被人在腦子裡放了炮仗,爆炸開來。

  回過神時,只看見兩個丫環一臉急色,嘴裡張合卻一句也聽不清,倉皇問道:“春涼,秋涼,是不是都一樣?”

  “我的好郡主,求您了,您鬆手吧,你的手還在流血,管他什麼春秋冬夏,天氣涼了都一樣。”琥珀急得真跺腳,嗓子裡已帶上了哭音。

  連琥珀都說一樣,自己當初怎麼就沒聽出半分異樣。

  前世的自己應是蠢死。那麼明顯的提點全然無覺。

  經小丫環一提,林甄珍感到指尖刺痛。方才心神激盪之下,硬生生捏破了茶杯,碎瓷片劃得雙手鮮血淋淋。

  放鬆手上力道,任由殘杯落地。看著眼前兩個忙挑殘瓷碎片,上藥止血,再無心他顧的小丫頭。

  並不是十指連心,林甄珍仍覺心如刀絞,痛得無法呼吸。

  前世種種在腦海中反覆浮現,定格於江妃娘娘那句“如今秋涼,郡主且顧惜自己。”

  第59章 第十三章

  林甄珍清楚的記得,琥珀出事是在進京城後第二年的春日裡。

  那時,京城剛開過桃花宴,本是一派春光絢爛的時節,卻因西戎商議和親事的使節入京,憑添了幾分驚惶不安的氣息。

  當時借桃花宴揚名,以圖良緣可期的大家閨秀們,都恨不能讓時光倒流,把當時借宴揚名的自己,打壓到塵埃里去。

  此次挾破城之威前來的西戎使節,公然在朝堂上提出,聖上既然無親生公主,那他們就要求娶洛京最美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們天神再世的大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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