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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公主在為自己的身不由己贖罪。

  那就是十六衛擅作主張了?

  不,這也不可能。

  十六衛是暗衛,暗衛最重要的品質是忠誠和服從,他們現任主子是長公主,就不會背叛長公主。

  所以,最有可能存在的情況是,末帝手裡當初握著的根本就不是雲騎十六衛,說不定是雲騎二十四衛、三十六衛、七十二衛!末帝留給長公主的只是一部分暗衛,剩下的則全部被他分派了出去。或者說,他給長公主的那點人手說不定只是在掩人耳目而已,掩飾了他臨死前布下的瘋狂的報復之舉。

  哪真有那麼多的情深意長呢?

  末帝在位時,雖和長公主舉案齊眉,可身邊也有其他的女人,並沒有為長公主守過身。而在他臨死前,他已經知道了長公主的母家謀朝篡位了,被逼死的他對長公主還能剩幾分情誼?所以,說不定他故意用所謂的遺言給長公主編造了一個情深不悔的陷阱,其實早就算好要給新朝製造一些混亂了。

  失敗者的反口一咬,有時候還挺疼的。

  謝純英可以不在意末帝對長公主的算計,但他不能不在意謝瑾華。即使這孩子的出生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但他看著他長大,他已經習慣將自己的情感灌注在他身上,就不能任由魑魅魍魎把他毀了。

  青蓮教中的雲騎衛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他們又都知道哪些秘辛呢?

  謝純英能肯定,青蓮教人目前不清楚謝瑾華的真實身份,因為他們若是有過這樣的懷疑,肯定早就找上謝府,用這個把柄把謝府綁上他們那條破船了。由此可見,當初的諸多安排確實盡善盡美了。

  而這會是謝純英的機會。

  “待到明年,若是小四科舉順利……我必須要外放了。”謝純英如此想到。

  柯祺留在府里的這幾天並未見到謝家大哥,也就不知道大哥心裡的焦躁。等到十九日,他迫不及待地去考場接謝瑾華。他早到了點,卻沒想到於府的馬車到得更早。柯祺下車和於府人打了個招呼。

  於府、於母下意識朝柯祺身後看去,沒看到謝三,於是又忍不住回頭看了馮良一眼。

  馮良笑了笑,沒有說話。

  既然謝三對馮良只有純潔的兄弟情,柯祺就覺得有必要幫他一回。

  能讓謝三乖乖留在家裡的神秘力量是什麼?

  是大哥?

  不對。

  是張氏?

  不對。

  是大夫啊!謝三受了涼,正乖乖在床上窩著呢。

  柯祺先是對著於家人客套了一番,然後說:“三哥這幾日病了,這病……唉,一言難盡。”

  確實一言難盡,畢竟謝三之所以會生病,都是他自找的。那天出門太早,他到家就想睡覺,結果卻在花園裡碰到了被奶娘抱著玩耍的月餅,他就摟著月餅交流了一下感情。月餅扭了扭身體,謝三以為月餅是想要跟他玩,就把月餅舉高高了。結果,月餅寶寶沒能忍住,只能高興地尿在了他的身上。

  謝三趕緊跑回自己的院子裡去洗澡,他腦抽了沒有留人伺候,然後就坐在浴桶里睡著了。

  這樣的生病理由真是說不出口啊!被侄子尿了一身然後睡在了浴桶里……這種事情,自家人知道就行了。柯祺希望馮良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去謝府探病,卻沒敢擅自在馮良面前破壞謝三的形象。

  然而,這樣語焉不詳的話落在於父、於母耳中,這對正直的夫妻忍不住對視一眼,然後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一個意思。完蛋了!真是完蛋了!謝家三爺果然對馮良有意思,他這都相思成疾了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馮良猶豫了一下, 從懷中摸出一個荷包,遞給柯祺說:“這是從崇靈寺里求來的平安符。”

  這平安符肯定不是給柯祺的, 而是讓柯祺捎給謝三的。

  柯祺愣了一下。好兄弟之間有互相送荷包的嗎?他是不是有點跟不上cháo流了?如果他因此覺得謝三和馮良之間很GAY,那麼到底是他們確實很GAY呢, 還是他自己GAY得已經見什麼都是GAY的了?

  “之前謝三爺約我去崇靈寺里吃素齋, 然而我實在不得空, 倒是想起很久以前曾上寺里求過一枚平安符, 一直放在我家的小佛堂里供著……請你替我捎給三爺吧,願他早日康復。”馮良不卑不亢地說。

  這意思就是說,他不去探病了。

  不過,馮良不可能提前算到謝三生病了。所以, 這荷包一開始就是打算要送給謝三的。

  柯祺接過荷包。他注意到,這荷包的邊角處繡著“玲瓏”兩個變體字。也就是說, 荷包是從玲瓏閣中買的, 而不是什麼人自己繡的。而這種買來的荷包其實就相當於後世的手提包,只是容積比手提包要小一點。可能馮良只是覺得用荷包裝平安符比較方便呢?畢竟荷包的原始用途就是用來裝東西啊。

  柯祺因此鬆了一口氣。

  看著假裝四處看風景而沒有阻止馮良的於父、於母,柯祺只能默默地檢討自己。

  果然還是他自己太GAY了吧。

  不多時,於志和謝瑾華就出了考場。於志一副被暴風雨蹂躪過的嬌花模樣, 見到了親人, 就往他們懷裡撲。於父、於母哪有這個力氣,站一旁的小廝趕緊上前扶住了少爺。然後, 馮良像提溜小貓似的,掐著於志的後脖頸,倒是沒有真把於志提起來, 卻能夠推著於志往馬車走去。他的力氣真大啊。

  謝瑾華的精神也不太好。他和柯祺一起向於家人道別,立刻上了謝府的馬車。

  “怎麼了?這回考試這麼累?題目很難嗎?”柯祺問。

  謝瑾華搖了搖頭:“只是沒睡好而已……我隔壁那位考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壓力太大,昨天半夜忽然哭了起來,哭得非常悽厲,都把自己哭暈過去了。我從睡夢中被嚇醒,後來就一直睡得不太好。”

  柯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謝瑾華嘆了口氣,非常自覺地縮到了柯祺的懷裡,說:“回家的路不長不短,我打個盹兒。”他抱住了柯祺的一條手臂。柯祺調整了一下姿勢,好叫謝瑾華能睡得更舒服。兩個人在這方面默契十足。

  謝瑾華眼睛閉上還沒一小會兒,忽然又睜開了眼睛。

  “這麼睡不舒服?再換個姿勢?”柯祺貼心地問。

  謝瑾華沒理會柯祺的問話,整個人坐了起來。但他還繼續抱著柯祺的那條手臂。他伸手去柯祺袖子上的暗袋裡掏了掏,掏出一枚瞧著很陌生的荷包,狐疑地問:“我說什麼硌著我了……這哪來的?”

  前一秒還困得馬上就要睡過去的人這一刻非常精神,若柯祺不給個合理的說法,他就不會罷休。

  柯祺無比坦蕩地把荷包的來歷說了。這是馮良給謝三的。

  謝瑾華“哦”了一聲,瞪圓的眼睛又漸漸眯了起來,剛剛聚起來的那一點點精神氣立刻散了。他把荷包胡亂地塞回去,重新將自己團進了柯祺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放任自己陷入了不清醒中。

  柯祺抽了抽嘴角。

  馬車不急不緩地行進著。

  柯祺喃喃地說:“……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他們GAY里GAY氣的。”

  “給里給氣?”謝瑾華迷迷糊糊地問。

  柯祺有時候會把現代詞語故意說成是某個小地方的方言來糊弄謝瑾華。他趕緊解釋說:“這又是一句方言啊,GAY里GAY氣的意思呢,就是說有一個人他特別注重衣著,還很注重同性對自己的看法。”

  “然後就是審美比較好,或者乾脆長得比較好看。哦,有時還特別會撒嬌。”柯祺補充說。

  這樣的解釋當然是不到位的,甚至可以說是不對的,不過柯祺常常這麼逗著謝瑾華玩。他甚至都把“臥槽”給謝瑾華翻譯成“棒棒的”了,於是這樣的解釋好像也就沒什麼了?正經的解釋沒法說出口啊!

  對於學神來說,每學到一個新詞語,都會忍不住要立刻運用一下。

  於是,睡意朦朧的謝瑾華努力地調動著自己所剩不多的思考能力。照著柯弟這個解釋,侯爺和大哥都是給里給氣的,畢竟他們時常要面聖,所以需要特別注意衣著,不能讓自己穿錯了。夫人也是給里給氣的,畢竟她最要面子,特別注重同性對自己的看法。二哥和二嫂也是給里給氣的,二嫂的審美很好,連帶著二哥和月餅都穿得很有品位。三哥也是給里給氣的,家裡最會撒嬌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咦,原來我們全家都是給里給氣的啊。

  謝瑾華想著想著,終於得出了一個“非常正確”的結論。他只覺得非常欣慰。

  柯祺挖了一個坑,害得謝瑾華冤枉了很多人。

  謝瑾華其實並沒有徹底睡著,一路上都是半睡半醒的。因此,等到馬車在謝府門口停下時,他揉了揉眼睛,就主動下車走回了維楨閣,並沒有叫軟轎來抬他。柯祺之後又繞去了謝三所住的蘭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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