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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山長最近投餵訥言時,總喜歡對它說:“你啊你啊,總吃這麼多,怎麼還不快點找個媳婦下蛋呢?”訥言推鳥及人,覺得那誰柯祺堅持每時每刻都在投餵謝瑾華,一定是想要拿到這誰謝瑾華的蛋!

  於是,訥言跳到謝瑾華跟前的桌子上走了兩圈,問:“生蛋?”

  謝瑾華被鸚鵡問得非常茫然,道:“你想要生蛋?”

  “生蛋?”

  “我們不生啊。你要生蛋?”謝瑾華逗著鸚鵡說。

  “生蛋?”

  “不生。”

  訥言是一隻會唱戲的鸚鵡。它用豆眼盯著謝瑾華看了好久。

  既然不願意生蛋,那麼這誰一直都在騙吃騙喝啊,就和訥言一樣。於是,柯祺是有心人堅持投餵感天動地,謝瑾華是負心鳥身丑心渣無情無義。訥言是典型的只管州官點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性格,它飛到衣柜上面,扯著古怪的腔調唱著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戲:“君既無情,妾便休~~~~啊~啊~啊~~”

  柯祺好奇地問:“這鳥怎麼了?”

  腦補得非常起勁的訥言覺得柯祺真是可憐,學著公孫山長的樣子搖搖頭,然後飛走了。

  於是,這齣你渣我賤的戲在柯祺和謝瑾華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結束演出了。

  夫夫倆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

  咦,主演中竟然有我。

  第九十三章

  柯祺給自己也舀了一碗湯。

  今日煮二米湯時用的是大米和小米。謝瑾華喜歡喝半干半稀的, 就相當於是在喝粥了。柯祺卻只喜歡舀清湯喝。他把這當成是解渴的水喝了。過了中秋後就一日涼過一日,喝點熱湯真的特別養身。

  “我覺得可以開始通過酒樓為文報造勢了。”柯祺想了想, 說。

  此時不同於後世,沒有電腦和電視, 信息傳播起來就比較慢, 這給文報的推廣帶來了困難。好在憶仙樓開了一年半, 靠著持續進行的一站到底比賽和《憶仙文集》, 如今已然成為了京中文人們最愛的聚會之處。所以,謝瑾華完全可以先派人在酒樓中造勢,幾個月後再推出文報,一定會大受歡迎。

  謝瑾華和柯祺相處久了, 不需要柯祺多解釋,他就已經懂了。

  “對了, 明年二月的縣試, 謝哥哥是要參加的吧?”柯祺又說。

  謝瑾華愣了一下,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那時,你不是還沒有出孝嗎?”

  “可你已經出孝了啊。”柯祺笑眯眯地說。雖是夫夫, 但柯主簿不是謝瑾華的親爹, 所以謝瑾華早已經出孝。明年是個很順的科舉年,要是謝瑾華錯過明年的機會, 那麼他在科考上又要多耗幾年了。

  謝瑾華眨了眨眼睛,道:“我一直以為,柯弟是想要和我一起參加科考的。”

  柯祺愣了一下。

  憑著謝瑾華現在的學識, 他去參加童試考秀才,絕對是沒有問題的。童試中大都是些需要死記硬背的內容,只要學識紮實,就沒有運氣一說。因著慶陽侯府的關係,也沒有敢在謝瑾華考試時使壞。

  其實,若從學識來說,謝瑾華早兩年就能去考秀才了。但是,在他十二歲之前,謝純英故意壓了一下他,沒打算讓他去考試,免得他年少時名聲太盛最後為盛名所累了。他十二歲之後就流連病榻,且不管怎麼醫治都沒有用,直到十四歲和柯祺成親,這中間自然沒有體力去參加考試。到了今年,謝瑾華已有十五,身體也好了,身上沒有別的負累,他終於可以去參加童試了,結果謝瑾華卻沒有去。

  柯祺當時也沒多想,還以為謝瑾華是想要去趕明年的科舉順年,卻沒想到謝瑾華是在等他。

  作為被等待的人,柯祺心中立刻湧起了一陣暖流,仿佛他喝下肚的熱湯順著胃又暖到了心裡。然而,知道了謝瑾華不打算參加童試的原因,柯祺當然不願意再耽誤他了。即便謝瑾華跨步先走了,柯祺難道日後就追不上他的腳步了嗎?當然不會了!柯祺對自己很有信心,而信心源於他日常的努力。

  安朝的科舉共有童試、鄉試、會試和殿試四試。其中過了童試就是秀才,秀才有資格參加鄉試。鄉試也叫秋闈,在八月。過了鄉試是舉人,有資格參加會試。會試也叫春闈,在二月。過了會試是貢士,有資格參加殿試。殿試是科舉考試中的最高一段,在四月。殿試的成績決定了考生的仕途起點。

  鄉試、會試、殿試都是每三年一回的。偶爾聖上增設恩科,會多舉行一次會試和殿試。

  童試則有所不同。童試本身又分作了縣試、府試和院試,必須要三場都考過了才能成為秀才。其中,縣試和府試都是一年一回的。縣試在二月,府試在四月。院試則是兩年一回,考期在當年六月。

  為什麼說明年是科舉順年呢?

  因為,明年二月有縣試,四月有府試,六月有院試,八月有鄉試。然後轉過年來,後年二月有會試,後年四月有殿試。這意味著,如果有一個考生特別厲害,他只需要一年的時間,就能成為進士。

  柯家的兄弟里,宋氏所生的四位嫡子中,已有一舉人兩秀才。待明年六月出孝後,兩位秀才可以參加八月的鄉試。若是有幸都考中了,那麼三位舉人就能一起參加後年會試了。他們這一路也很順。

  只有柯祺是真的被耽誤了。

  柯祺六月出孝,這意味著他趕不上明年的縣試,只能參加後年的。就算他考得很好,但院試是兩年一回的,後年沒有院試,他唯有等到大後年再考。這之後,他又得等上兩年才有資格參加鄉試。也就是說,在不浪費任何機會的情況下,在皇上不設恩科的情況下,他得等到五年後才有可能中進士。

  若是在某次考試中發揮失誤,或者答題風格不為主考官所喜,那麼這個時間還要無限延長。

  好在柯祺早已經決心要走仕途,更適合走穩紮穩打的路線,倒也等得起。

  “我雖想要和謝哥哥參加同科的考試,如此更能顯出我們同心協力,可是機會不等人,謝哥哥不必刻意等我。”柯祺認真地說,“謝哥哥無心仕途,有個少年英才的名聲更能錦上添花。可我不一樣,我既然有心官場,那麼在我弱小的時候,自然還是不引人注意比較好。十七歲的進士縱然風光無限,但說不定我反而會因為年紀小而被耽擱幾年。因此,就算我身上沒有重孝,我也需要再好好忍耐幾年。”

  兩人的追求不同,只要大家都是在進步的,就不需要刻意保持步調一致。

  謝瑾華知道柯祺說得都對,可他心裡仍是想要和柯祺參加同屆的考試。人又不是機器,不可能徹底摒除七情六慾只顧去實現利益最大化。謝瑾華忍不住要縱容自己的私心,他就是想要和柯祺一起。

  他們若同樣優秀,若共同進步,若並肩而立,那麼世人就會習慣於將他們看作是一體的。

  這樣的認知叫謝瑾華充滿了嚮往。

  柯祺想了想,說:“謝哥哥,就算你先行兩步,我也會竭盡全力追上去的。”

  在未來的人生旅途中,明明是謝瑾華等一等柯祺更為省力,柯祺卻更願意叫自己耗盡精力去追。因為,他捨不得讓謝瑾華停下腳步。他們不會永遠都是一前一後的。不用謝瑾華等他,他會努力站到他身邊去。柯祺不願意讓自己成為謝瑾華的阻力,他反而要把謝瑾華的前進當作了是對自己的激勵。

  謝瑾華能從柯祺的眼中看到他的決心。

  “我……”謝瑾華只覺得柯祺眼中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從柯祺的眼裡一路燒到了謝瑾華的心裡。

  柯祺哄謝瑾華已經哄出經驗來了。其實也不能說是“哄”吧,“哄”有說假話騙人的意思,柯祺卻從不會惡意地欺騙謝瑾華。他很快又想好了一個理由,故作乖巧地說:“謝哥哥,若我和你同一科,那麼你一路縣試、府試、院試拿下小三元,我就算考得特別好,也肯定只能屈居第二了,還不如我們分開。”

  有小三元,自然就有大三元。

  鄉試、會試、殿試都能得第一,就是所謂的大三元。

  若只論才華,柯祺是真的相信謝瑾華有六元及第之才,但科考在很多時候特別看重運氣,還看重考官們的偏好。因此,柯祺覺得謝瑾華連中小三元絕對沒有問題,但之後的會元、狀元就很難說了。

  所以,柯祺此時沒有拿大三元說事。

  “我們分開考,你在前一科努力拿下小三元,我在後一科也能拼一把小三元,如何?”柯祺說。

  說這話時,柯祺在心裡為自己捏著一把汗。這個世界上總不乏天才。柯祺覺得自己不算天賦型選手。安朝能人輩出,他不是謝瑾華那樣的學神,真想拿下小三元,接下去更需要懸樑刺股的毅力了。

  謝瑾華若有所思地說:“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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