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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瑾華終於從他們的談話中弄明白了畫冊是指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不過,避火圖也分很多種,有些是yín亂之物,有些卻很有收藏價值。前朝就有一位書畫雙絕的大家畫過很多套避火圖。

  “若、若是三哥能弄到柳安居士的……不必是他的原作,能看到仿圖就好了。”謝瑾華磕磕絆絆地說。柳安居士的原作肯定早就被一些大戶收藏了,外人輕易不得見,好在市面上還有不少仿圖流傳。

  “前朝的那位柳安居士?書畫雙絕的那位?”柯祺忍不住問,“他竟也畫這種圖?”

  謝瑾華點了點頭:“只可惜原圖已經不多見了。等三哥弄到了仿圖,我們可以一起鑑賞下。”

  謝二覺得這屋子裡已經待不住了。他趕緊起身,道:“天色將晚,不如我們就散了吧。”他不光是自己站起來了,還把謝三拉著站起來了。即便謝三此時還不想走,但謝二覺得必須要把三弟拉走啊。

  柯祺覺得有些事必須要儘快澄清——他剛剛是被柳安居士竟也畫避火圖這一事給震驚到了——他顧不上和謝瑾華聊天,趕緊攥住謝三的衣袖,一字一句地說:“我、沒、病。”老子一柱擎天嚇死你!

  謝三被柯祺的舉動弄懵了,結結巴巴地說:“隨、隨你……我、我們是清白的吧?”為何柯弟會做出一臉要他負責的堅決表情?他從未覬覦過這個“弟媳”啊!難道他表現得太光彩奪目了也是一種錯?

  “……”柯祺覺得自己就像是生吞了一隻蒼蠅。果然還是要把謝三套麻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柯基:金花是直男啊,你們難道不造嘛!

  除了金花以外的所有人:愚人節玩笑?說真的,有點無聊啊。

  ————————

  “柯弟是直男。”

  “今天是愚人節,話要反著說。”

  “柯弟彎成蚊香了!”

  “嗯。”

  “……”

  “總覺得哪裡不對。”

  第三十七章

  把謝二、謝三送走後, 謝瑾華還在偷笑。

  柯祺不可思議地問:“你三哥是怎麼平安活到這麼大的?”怎麼就沒有被人打死呢?

  謝瑾華搖搖頭,略過了這個話題, 問:“季達先生送你的那本書,你都看完了沒有?心中可有數?明天他就要考你了。”既然季達都拿出了不傳外人的族書, 要是柯祺不牢牢抓住機會, 那就太可惜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柯祺說。季達之前叫他寫的那幾篇策論, 對於真正的十四歲少年來說或許有那麼一點點難度, 但難度也沒有很大。柯祺覺得季達似乎在最開始對他並沒有太大的信心。不過,大概是柯祺在策論上的表現征服了季達,於是季達拿出了族書,大約從這一刻起他要教柯祺真東西了。

  柯祺心裡還是有些小激動的。

  只是, 作為一個通曉人情世故的人,柯祺不信季達是突然被自己身上冒出來的王霸之氣征服了。因此, 他忍不住說:“我這兩天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季達似乎是在見我第一面時就決定要對我忠心耿耿了?他竟是沒有過問我的資質?若是我愚鈍不堪呢?他難道就那樣認了?他並沒有山窮水盡啊。”

  作為一個能默出族書的人, 季達完全可以矜持點,是他挑選徒弟,而不是他上趕著來迎合徒弟。可是,當他還不知道柯祺有幾斤幾兩的時候, 他為何就已經認定了柯祺呢?莫非是謝大脅迫過他了?

  謝瑾華覺得柯祺想太多了, 拍了拍柯祺的肩膀,說:“定是大哥早已經對著季達先生誇讚過你了。大哥人品端方, 人人都知道他從不是那種會信口開河的人,因此季達先生肯定早就對你信心滿滿了。”

  “大哥真如此高看我?”柯祺心中還有疑慮,卻故意順著謝瑾華的話往下說。

  柯祺喜歡有事沒事逗逗謝瑾華。這是他逐漸養成的不為人知的小惡趣味。

  雖然謝瑾華曾經在謝大面前為柯祺說過很多好話, 此時卻不想邀功。而且,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會被柯祺知道他曾為他說話的事,謝瑾華就忽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他趕緊說:“是真的,大哥雖然在人前不苟言笑,其實很欣賞你。我從未在他面前刻意為你說過好話,只是你的表現被他看在了眼中而已。”

  “哦……”柯祺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謝瑾華分明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

  第二日,謝瑾華繼續招待兩位兄長及兄長的好友,柯祺則抱著書去了季達的院子裡。按照季達個人的要求,這個小院子非常偏僻。柯祺來時,季達正揮著鋤頭把院子裡的花糙鏟了,打算種點菜蔬。

  就算是再放浪不羈的狂生,也不會把主家園子裡的花糙鏟了啊。季達這行為有些出格。

  柯祺卻好像一點都沒有因此感到奇怪,笑眯眯地說:“先生,這季節適合種些小青菜呢。”他管季達叫先生,季達卻又管他叫主子,這兩個稱呼是對不上的,不過他們都堅持著,於是就各叫各的了。

  季達把鋤頭一放,背著手領著柯祺進屋子裡坐了。

  屋子裡已經擺好了棋盤。柯祺立時心中一跳,他不擅長下棋啊!世人似乎總有一種誤解,都以為會下棋的人就心思玲瓏,於是也會算計人。可是,謝瑾華就擅長下棋啊,難道他就擅長算計人了嗎?

  季達卻果然打算要和柯祺下一盤棋了。柯祺沒什麼路數,他依靠的根本就是自己的邏輯能力和計算能力,所以他擅長下快棋。於是,他的棋風落在季達眼中就有些變化多端了。這是一件好事。這說明少年人腦子活絡。可惜,少年人太沖了,下到最後,總是免不了要掉進季達早已經設好的陷阱里。

  “你贏了。”柯祺鬆了一口氣。這盤棋下得太累了。兩人竟一直都在一心二用。季達一邊下棋一邊就書中的內容檢驗柯祺的學習成果,一開始只是檢驗他有沒有看熟,後來又檢驗他能不能加以活用。

  “承讓。”季達的眼中似乎有了一點點笑意。但這笑意轉瞬即逝。

  柯祺低頭收拾著棋盤,若無其事地試探著季達,言語中是少年人的一派天真:“這下棋啊,謝哥哥比我厲害多了。都不知道是先生厲害,還是謝哥哥更厲害。不如下次找機會讓謝哥哥陪先生下一盤?”

  “四爺身份貴重,我這院子剛翻了地,石板上都是泥土,豈不是要污了四爺的鞋?”季達道。

  這是在拒絕了,但這個拒絕的理由卻槽點滿滿。先不說謝瑾華的鞋到底有沒有那麼金貴,季達不願意在這個院子裡招待謝瑾華,也可以由謝瑾華在自己的書房裡招待季達啊。季達難道是不願意走出去了?而且,什麼叫“四爺身份貴重”?季達還口口聲聲叫柯祺“主子”呢,怎麼不見他心疼柯祺的鞋呢?

  柯祺覺得季達似乎是在賭氣,就好像謝瑾華是個對不起季達的負心漢一樣。

  “謝哥哥最是平易近人,先生莫要怕他。對了,我原不知道先生為我準備的書都是族書……先生如此高看我,真是叫我受寵若驚了。我和謝哥哥不分彼此,不知這書能否給謝哥哥過目?”柯祺故意說。

  “主子說笑了。我何德何能可以管到主子的房中事?您把書帶了回去,若是有人偷看過,不出這個院子的我難道還能有所感知嗎?”季達起身走到了書桌邊,拿起一疊紙和兩本書,全塞進了柯祺懷裡。

  柯祺仔細一看,見那疊紙是自己之前交的策論,兩本書則是新裁的,估計是季達剛默好的。季達的教育方式和謝瑾華很像,都是給柯祺出題,再由他來批改,然後就是讓柯祺自己看書、繼續看書。

  “三日後再來見我。您可以回了。”季達說。

  柯祺抱著書離開了季達的院子。季達那些話說得不是很好聽,但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卻默認了謝瑾華能和他一起看書。難道族書這種東西不是絕對不能輕易示人的嗎?可季達真的表現得很大方啊!

  “基本上可以確定一件事了……”柯祺在心裡慢慢分析,“生活不是小說,我也不是主角,季達不是作者開給我的金手指,他是為了謝瑾華而來的。只是,他教的東西,都不是適合謝瑾華學的,於是他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我。所以,如果我值得調教,他就賺到了。如果我不堪調教,他也只能默認了。”

  這樣的發現並沒有叫柯祺心裡失落。他想得很明白,只要季達願意調教他,最後受益的還是他。所以,他不會去嫉妒謝瑾華,甚至還很感謝謝瑾華。畢竟,季達應該是謝大特意為謝瑾華找來的人。

  柯祺甚至覺得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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