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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宮廷傳下來的方子?”陸念先捏著一塊賣相很好的糕點問。

  “說是這麼說……是真是假不清楚。”景玉啄笑著回答,“不過,他們家的糕點確實比別家的都要好吃一些。我今天排隊的時候,一對兄弟排在我後面,就因為一盒雪果,弟弟非要和他哥哥鬥智鬥勇。”

  陸念先若有所思。

  景玉啄就具體說了弟弟怎麼鬥智鬥勇的故事,陸爸爸和陸媽媽都被逗笑了。

  陸念先沒有笑,他在思考問題。忽然,他看向陸媽媽,問:“媽,我記得你手裡有個酒店,這幾年生意都不太好做,是嗎?”那酒店算是陸媽媽的私產,並不是陸家的產業。在陸爸爸這一輩中,陸爸爸和他的兄弟姐妹們比起來,不太受長輩的重視,偏偏陸爸爸對外還有一個繼承人的身份,陸家的其他那些人會格外針對他們。於是,本來生意還算不錯的酒店被惡性競爭了,最近幾年都有些一蹶不振。

  陸爸爸這個繼承人的身份其實是多方平衡的結果。首先,陸爸爸的外家還算給力。其次,陸家的長輩中,有偏心這個的,有偏心那個的,陸爸爸雖不受重視,但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漁翁得利了。

  可惜,陸爸爸是個守成之君,如果陸家環境好,他絕對能帶領陸氏集團平穩走過二十年不出任何大問題。偏偏陸家的環境非常惡劣,他的個人能力就有些跟不上了,繼承人的位置坐得有一些勉強。

  還好,在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不擇手段地把陸爸爸拉下來之前,陸念先已經成長起來了。

  “你說的是金威吧?其實帳面上沒有虧損,不過生意確實有些不好做,你二叔那邊……”陸媽媽略微說了兩句就收了口。她本身不是打理生意的人,平時多忙於慈善事業,把酒店交給了職業經理人。

  陸念先說:“媽,把金威給我吧。”

  陸媽媽愣了一下。金威是一家大酒店,這不同於一件衣服,也不同於一輛千萬的跑車,陸念先卻說要就要了。舒家的長子和陸念先差不多大,陸媽媽敢說,舒家的長子絕對不敢像這麼對父母開口。一時間,陸媽媽覺得無比欣慰。是的,她覺得欣慰,而不是冒犯。她溫柔地笑了起來,說:“好啊。”

  陸爸爸拍了拍陸媽媽的手,看向自己兒子,問:“你想要做什麼呢?”

  “既然現在生意不好做,那就索性把金威關了吧。我打算把酒店重新裝修,然後重新定位它。”陸念先心裡似乎已經有了主意,言語中透著一股子認真,“你覺得,以皇家御膳為主要賣點,怎麼樣?”

  後一句話是對景玉啄說的。

  景玉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我?我、我不知道啊。”

  陸念先伸出手揉了揉景玉啄的頭髮:“算了,也沒指望你能說個一二三四。但因為是你帶來的糕點給了我靈感,所以還是謝謝你啦!新酒店改名叫玉山樓怎麼樣?等以後賺錢了,就送你一張免單卡。”

  “免單卡?好好好,兄弟你夠意思啊!”景玉啄說。這時的他還以為陸念先是在開玩笑呢。

  陸媽媽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了。她很喜歡看到孩子們親親熱熱的相處模式。

  陸爸爸很了解陸念先。陸念先身上有一種敢於創新的魄力。也許,改造金威的想法早已經存在於他的計劃中了,只是剛巧在這個時間點說出來而已。陸爸爸為兒子驕傲,但該有的教導還是要有的。

  “你媽媽的酒店不能被你隨意糟蹋了。你先去寫一份企劃案給我。”陸爸爸故作嚴厲地說,“年輕人做事不要太急,你想做皇家御膳,那我問你,方子呢?菜譜呢?廚師呢?什麼都還沒有就敢說大話!”

  陸媽媽嗔怪地看了陸爸爸一眼:“念念有分寸的。”

  就這樣,陸爸陸媽在談笑間就把大酒店交給陸念先了,叫景玉啄大開眼界。景家算是小康之家,景爸景媽的年薪加一塊兒,一年能有五六十萬,且日後還有不小的提升空間。景玉啄有小金庫,從沒缺過零花錢。但這一刻的景玉啄還是忍不住想開句玩笑,身為小窮逼的我還是抱緊自己瑟瑟發抖吧。

  話又說回來,和陸氏集團的繼承人比,誰還不是小窮逼呢?

  於是,景玉啄迅速坦然了。

  第二天上午,景玉啄和陸將軍一起去了野狼的秘密基地練兵。中午時,陸將軍請大家吃了一頓自助烤肉,也算是與兵同樂了一回。周末的訓練是全天的,本來下午還有訓練任務,但陸爸爸和陸媽媽需要在這天晚上出席一個重要宴會,他們在下午就必須準備起來了。因此,陸將軍需要回家帶孩子。

  景玉啄和陸將軍回到陸家時,為莫懷君看病的心理醫生剛剛離開。景玉啄心裡泛起了嘀咕,明明陸念先和莫懷君都有心理問題,莫懷君還在堅持治療,陸念先怎麼不看心理醫生了呢?但他相信陸爸爸和陸媽媽是不會害了自己的孩子的,便覺得這裡面或許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於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下午的時光是在書房裡度過的。

  陸家有好幾間書房,因為要看孩子,陸念先就選擇了最大的那間。書房的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所有的家具都做了包角處理,並且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地上,只要是莫懷君可以夠得到的地方,就不存在插座、尖銳物品、易吞食小物件等東西。地毯上散落著莫懷君的玩具,有一幅拼圖剛拼到了一半。

  莫懷君安靜地坐在那兒,自顧自地玩著。

  景玉啄就坐在莫懷君身邊,搭了個小桌子寫著作業。

  陸念先坐在不遠處的辦公桌前,處理工作。

  三個人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擾,又互相構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面。

  景玉啄時不時會抬頭看看懷君弟弟,又看看陸念先。不管是陸將軍,還是陸皇帝,還是陸神醫,還是陸念先,因為他沒有說話,景玉啄就無從分辨他正處在哪個狀態,但他始終在認真地看著報表。

  這些東西是景玉啄從未接觸過的,他是年級第一,卻看不懂報表上的那些英文縮寫。但陸念先不僅看得懂——他或許在幾年前就能看得懂了——還能從中分析出一些信息為自己所用。這還僅僅是陸念先眾多工作中的很小一部分,還是不那麼要緊的一部分。如果是很要緊的文件,他不會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當著景玉啄的面看。景玉啄很能理解這一點,他雖年紀不大,卻也知道避嫌兩個字該怎麼寫。

  這樣認真工作的陸念先是真實存在的,又是景玉啄無法想像的。

  陸念先作為一個高中生,他因為自己的特殊情況大部分時間都選擇待在家裡。一直以來,景玉啄下意識以為陸念先的生活肯定是乏善可陳的。他能做什麼呢?無非就是看看病、看看書、自學高中課程而已,了不起再雇幾個私人教師,上一些特長班。但其實陸念先能做的事情遠超了景玉啄的意料。

  在知道真相的一剎那間,景玉啄對陸念先的崇拜之情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時間被突兀地斬斷成了兩截。這一秒以前,因為陸念先的特殊情況,景玉啄一直告訴自己,他一定要好好配合陸念先,就算陸念先很能打,景玉啄潛意識裡也把他當成了一個需要被呵護的人。這一秒以後,陸念先毫不顧忌地展現出了自己的強者之姿,他在景玉啄心目中的形象頓時變得無比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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