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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個,夙凌的臉色終於開始慢慢緩和。

  顧雲納悶,他幹嗎突然提到敖天?臉色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難不成……顧雲笑道:“你在吃醋?”

  夙凌臉上一僵,顧雲低低地笑了起來,原來冷傲的男人也會吃醋,而且醋勁還不小。

  顧雲笑得有些肆無忌憚,夙凌黑眸微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低沉的聲音帶著明顯不滿,冷哼道:“以後你的注意力能不能少放在別的男人身上?”

  顧雲故作不解地笑道:“那應該放在哪兒?”

  “你說呢?”危險的低喃顯示著夙凌的警告。

  可惜,顧雲仍是不怕死地回道:“我不知——”

  話音未落,夙凌如豹般敏捷身影襲來,顧雲只感到唇上一熱,倏地瞪大眼睛,夙凌放大的臉有些模糊,他霸道而炙熱的氣息卻異常清晰,環在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心跳如雷。

  “嗯!”顧雲甚至忘了要換氣,就在她快要憋死的時候,夙凌終於離開她的唇,暗啞的聲音和著不穩的氣息,在她耳邊低喃到:“現在知道了嗎?”

  唇上火辣辣的溫度猶在,胸腔像是被狠狠擠壓一般,腦子問問作響,他熾熱的氣息似乎還在唇間迴蕩,唇瓣蘇麻的感覺讓她的心到現在仍在顫抖,良久,顧雲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腦中只有一個聲音,他他,他居然強吻她!

  “你無——”顧雲還沒罵完,腰上一緊,再次被納入溫暖的懷裡,瞬間被他的氣息包圍,顧雲有些慌亂,只想往後退,腰被緊緊環著,死命後退掙扎的結果就是向後跌去。

  “啊——”

  夙凌怕摔傷她,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間翻轉身體,兩人砰的一聲摔在枯黃的糙地上,結果夙凌躺在地上,環在她腰上的手仍是沒有鬆開,而顧雲正半騎在夙凌身上。

  他居然強吻她!顧雲惱羞成怒,拽著夙凌的衣襟,叫道:“以後只能我強吻你,不准你強吻我!聽見沒有!不然——”

  夙凌黑眸帶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低沉的嗓音竟有些迷離,“不然怎麼樣?”

  不然……顧雲的臉刷地一路紅到耳根,天哪!她在說些什麼啊!最讓她尖叫的是,她此刻還狼狽地坐在夙凌大腿上!顧雲現在只想快點站起來,腰上的大手卻穩穩地握著不肯鬆開,夙凌暗啞著嗓音輕笑著說道:“好吧,我等著你強吻我。”

  看著他一副等她主動的樣子,顧雲有一種想死的衝動,不,是把夙凌咬死的衝動!臉燙得快要燒起來,顧雲一邊拽著夙凌的手,一邊低叫道:“你快放手!”

  夙凌卻意外地配合,環在腰上的手很快鬆開。顧雲立刻起身,轉身就要走,夙凌平躺在糙地上,笑道:“你抬頭看看。”

  看她一臉興奮的樣子,顧雲抬頭看去,如墨的夜幕上,一彎殘月高懸天際,星辰未見得明朗,從下往上的角度看上去,失去了繁茂枝葉的孤枝,仿佛鑲嵌於夜幕中一般,整片夜空如同一幅構圖奇特的潑墨畫,自由而隨意。她知道夏夜群星璀璨很美,想不到蕭索的冬夜裡或明或暗的夜空竟也如此讓人心醉。顧雲忍不住讚嘆道:“好美。”

  被眼前的景致奪去所有的心神,顧雲在夙凌身邊坐下,欣賞這難得一見的暗夜星空。月華籠罩下,她昂著頭,纖細的脖子、微揚的下巴構成一條完美的弧線,臉上的疤痕在朦朧的夜色下並不太明顯,潤澤的唇嫣紅欲滴,溫暖而柔軟,想到剛才那短暫的吻,夙凌體內一陣騷動。趕緊移開視線,如她一般注視著蒼涼的星空,夙凌唇角輕輕,語調輕柔地笑道:“是很美。”只是此美非彼美。

  冬夜裡,少了蟬鳴蟲叫,只聽到夜風在林間穿行發出呼呼的風聲,髮絲與衣衫都被吹得凌亂不堪,這樣的夜實在不適合賞月賞星星,兩人卻十分享受這樣的時光,久久地沒有說話,剛才波動的心也緩緩平復。

  顧雲側頭看去,夙凌隨性地平躺在地上,赤血自然地枕在腦後,顧雲低聲問道:“你去哪兒都會帶著赤血?”

  “嗯,這麼多年,習慣了。你以後最好也把冰煉帶在身邊。”戎馬生涯多年,兵器不離身已成了習慣,而且想要他命的人,實在數不勝數。

  屈膝坐著,將手撐在膝蓋上,顧雲問道:“冰煉和赤血背後應該有故事吧?能告訴我嗎?關於你們夙家的故事。”一把劍居然會說話,這實在超出了她能理解的範疇,她真的很好奇。

  坐直身子,夙凌注視著顧雲明亮的眼眸,低聲問道:“你想聽?”

  “嗯。”

  夙凌眼中閃過一絲遲疑。顧雲淡笑回道:“不能說嗎?不能說就算了。”

  “沒有。對你,可以。”夙家的家史確實不能對外人說,而她將是他夙凌的妻子,自然可以說。

  看了一眼地上始終平靜的赤血,夙凌低聲說道:“赤血和冰煉是一對上古寶劍,冰火屬性,相生相剋。它們原來只是利器,並沒有靈性。”

  說完這句,夙凌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久久沒有說下一句。一對沒有靈性的劍忽然有了靈性,顧雲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戰慄感,這段故事或許是夙家人也不願提及的往事。

  終於,夙凌仍是開口了,“夙家千百年來,都以輔佐明君為己任,一千多年前,大地並不像現在這樣分為幾個國家,它歸屬於一個氏族,氏族首領將封地分別賜予他的幾個兒子,由他們各管一處,待彌留之際才會宣布下一任族長的名字。大皇子趁族長久病臥床之時與魔族勾結,企圖誅殺其他皇子,毒霸天下,大皇子嗜血成性,天下若是落入他的手中,必定生靈塗炭。族長仙逝前,給夙家下了密旨,輔佐三皇子接任族長之位。夙家多次助三皇子脫困,也成為大皇子誅殺對象之一。”

  顧雲靜靜地聽著,既不催促也不打斷他,夙凌臉色越發凝重,後面的事情應該就與冰煉和赤血有關了吧。

  “與大皇子勾結的魔族有一面攝魂幡,凡是靠近攝魂幡一里以內的活物皆會被其攝取魂魄,失去魂魄的人如同行屍走肉,都會成為魔族的殭屍軍團。冰煉與赤血的冰火之力可以毀掉攝魂幡,但是兩把劍不會自己動,還是要有人來操控,人進入一里範圍內就會失了靈魂,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毀幡,唯有把人的魂魄注入劍身,才可以抗拒攝魂幡的魔力。”

  顧雲聽得膽戰心驚,壓下心中不好的預感,顧雲問道:“你們怎麼把人的靈魂導入劍裡面?”

  迎視著顧雲瑩亮的眼眸,夙凌暗吸了一口氣,沉聲回道:“入熔爐重鑄,以骨肉鑄劍,精血為魄。”夙凌話音才落,糙地上始終安靜的赤血輕抖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如常。

  顧雲瞪著夙凌,驚道:“這太荒謬了!你們就這樣把人投進熔爐里?萬一不能融合,那不是白白犧牲了!”她是聽說過,很多鑄劍師會用自己的血來鑄劍,但是他們竟然真的將人投入煉爐當中嗎?這也太……

  夙凌搖頭,低沉的聲音很平穩,卻不難聽出其中的沉痛,“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與冰煉、赤血相容,只有極陰之時出生的女子才能與炙熱的赤血結合,極陽之時出生的男子才能與酷寒的冰煉結合,要發揮出雙劍合併的威力,這兩人還必須是血脈至親。當時夙家所有人當中,只有兩個人符合要求。”

  “誰?”顧雲的心一陣緊縮。

  “夙家長子的一雙兒女。”

  耳邊迴響著冰煉那稚嫩的聲音,顧雲的聲音已經開始不穩,“他們多大?”

  黑眸中划過一抹異樣,在顧雲的逼視下,夙凌低嘆一聲,艱難地回道:“女兒十三歲,兒子八歲。”

  十三歲!八歲!“你們怎麼可以把兩個孩子送進熔爐里!”她曾經是軍人,明白在那樣的時刻應該犧牲!但是他們還是孩子啊!

  面對顧雲的質問,夙凌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若是他,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用兩個孩子的命來換取這樣的勝利。

  事已到此,說什麼都沒用了,顧雲急道:“後來呢?”

  “後來——”夙凌久久沒有開口,顧雲嗤之以鼻,“後來雙劍合併,誅殺了邪魔,大皇子最後也沒能篡位成功,所有人都得救了!除了他們兩個!”

  顧雲的憤怒在他預料之中,夙凌沒有辯解,“你說的沒錯。”所有人都得救了,除了他們。

  心裡憋著一口氣,她知道不應該向夙凌發作,畢竟那是一千多年的人干出的事情,深呼吸了無數次,才緩緩壓下那股怒火,冷聲問道:“這麼說他們已經被困在兩把劍里一千多年了?不能想辦法把他們的靈魂救出來嗎?”

  夙凌低沉的聲音里是深深的無奈,“夙家人一千多年以來都在想辦法,希望能將他們解救出來,但是一直不得其法。”這也就是為什麼冰練選擇的女子都會是夙家的長媳,這是他們夙家虧欠這個孩子的。

  為什麼不要我……

  你保證,你保證……

  我好累哦……

  耳邊迴響著那日孩童雅嫩而飄忽的聲音,困在寒冰之劍里的竟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一千年——”她不知道,一個孩子身處煉爐之中,烈火焚身是如何的痛苦,光是在劍身中一困千年的孤寂與恐懼,世上又有幾個能夠承受?

  顧雲的手不自覺地扶上糙地上劍身已經赤紅的赤血,夙凌驚道:“別碰!”

  握住劍身的那一瞬間,一股噬心的灼熱由掌心直躥入體內,很痛!但是顧雲卻久久地放不開手,只是撫摸它,已是這樣痛徹心扉,與這樣的烈焰之劍融為一體,她是否已承受了千年的火燎之苦?

  一滴淚沿著臉龐滴落在炙熱的劍身之上,很愉消散不見,卻也神奇地讓赤紅的長劍緩緩歸於平靜,灼熱的溫度漸漸褪去,只留下暖暖的餘溫。

  夙凌驚訝於顧雲竟然能拿起赤血,任何一代女主人都沒人能拿起它。顧去握著赤血,回頭看向他,眼中的淚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異常堅定的目光,“一定能找到破解的辦法!”

  環著她單薄的肩膀,將她輕輕地環在懷昊,夙凌點頭回道:“嗯,一定會有辦法。”

  為期半個月的封閉式訓練效果很好,顧雲對今天的測試很有信心,一大早,她剛走出倚天苑,夙凌已經站到她院前,沒等她說話,就抓住她的手腕,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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